三人同時拿出了手機,神代以知沒有看內容,而是直接拉到了最底下,看到了落款。
“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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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以知早就聽說朗姆回了日本,並且也知道對方肯定會找機會見他一麵,還準備好了如果對方找茬應該怎麼樣應付,然而沒想到朗姆並不是隻見他一個人,連同蘇格蘭和波本也叫來了。
他們也沒隱瞞現在住一起的事情,反正伏特加是知道的,其他人想知道的也有辦法,隱藏也沒有意義。
降穀零開著車,諸伏景光坐在副駕的座位上,神代以知坐在後排,低著頭擺弄著手機。
他換了件黑色的長風衣,雖然沒有規定,但是組織一般都是穿黑衣服執行任務的。
平日裡神代以知比較喜歡穿那件駝色的風衣,溫暖的顏色也能柔和他的氣場,讓彆人覺得他是好人。
“朗姆……是個什麼樣的人?”
車內安靜地過分,諸伏景光開口詢問道。
“討厭的家夥——”
“——很危險。”
神代以知和降穀零幾乎同時開口,神代以知抬起頭,在後視鏡和降穀零的眼神間接地觸碰了一下。
他想起來零進入組織的時候,似乎是和朗姆有關,所以琴酒也不喜歡他和降穀零在一起,當初看到他們的時候,還和他吵了一架,差點擦槍走火,還引來了警察。
隻是朗姆這種常年在美國駐守的元老,神代以知默認了隻有他才認識,下意識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你見過他嗎?”諸伏景光愣了愣,問道,不過似乎馬上意識到自己話語內的問題,不慌不忙地補充道,“也是,以知比我們早加入組織,認識的人應該比我們更多。”
“嗯。”神代以知也發現自己露出的破綻,說話的時候稍微有些沮喪。
按照劇本,他應該是雙麵間諜,因為太優秀,也不知道是通過校招還是什麼的,總之畢業就加入了組織。又因為能力強,被組織反過來派到警視廳臥底。
稍微細想一下就知道時間線存在很大的BUG,但他不打算去想了。
他明明應該是在警視廳臥底的,怎麼有時間去見常年在美國的組織二把手。
但是幼馴染都幫忙把邏輯圓上了,他也隻能順著說下去。
“大概七、八年……月前,琴酒帶我見過一次。”神代以知說著,回憶起了之前的事情。
他的生活起居都是由琴酒照顧的,平時也和琴酒住在一起。不知道是烏鴉先生的命令,還是琴酒個人的私心,神代以知幾乎沒見過組織的其他成員。
或者說是向上兼容,他隻見過比琴酒地位要高的那幾位,向下,他隻認識伏特加,還是因為他是琴酒的搭檔。
甚至連同樣由琴酒負責的宮野博士的女兒,宮野誌保,如今應該叫雪莉的女孩子都沒見過。雖然都是負責,他還是要更特彆一點,琴酒負責雪莉的安全,但是對方的生活日常並不由他負責,雪莉在美國的時候,應該是和貝爾摩德相處的更多。
總之,神代以知是見過朗姆的,他們像是參觀一樣把他參觀了一遍,除了沒有上手摸——雖然如果真的動手,站在旁邊的琴酒就會拔丨出他的伯/萊/塔了。
神代以知的父親當初在組織裡也差不多到了二把手的地位,朗姆不在日本,他父親就是最受那位先生信任的人。
這也是神代以知覺得父親的去世和組織無關的一個原因之一,組織沒必要將這麼重要的人隨便拋棄。
而且真心還是假意神代以知覺得自己還是能分清的,那位先生見到他的喜悅不似作假。
[你父親的事,我很遺憾。好在還有你,我有機會……彌補。]
他也是在接受了琴酒的幾年訓練後才見到組織其他高層的,朗姆、白蘭地、艾碧思、蘇茲、貝爾摩德……
他站在舞台上,其他人隱藏在暗處,根本聽不出聲音是從那裡傳來,或者是不是真的聲音。
[薩澤拉克的兒子?]
[也是薩澤拉克。先生還真是喜歡他啊。]
[臉蛋倒是有夠漂亮,比薩澤拉克還好看……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長大。]
[看到也輪不到你,彆做夢了,蘇茲。]
[哈哈哈哈,未必呢,未來的事誰說得準?我就覺得我和他有緣分,將來說不定有機會經常見麵。]
神代以知分辨出幾個人的聲音,像是艾碧思就是溫柔的女聲,被叫做蘇茲的那個人聲音很乾淨,讓人聽到就想親近,像是好人一樣。
然而這都是假象,他們這些家夥殺過的人,刑期估計比鬨天宮還長,真的產生親近的感覺才是笨蛋。
隻有旁邊的那個人。
神代以知看向了站在角落裡叼著煙的琴酒,似乎是有人不喜歡煙味,禁止他抽煙,頗有些煩躁地直視著前方。
像是感覺到他的視線,琴酒轉過臉看向他,有些凶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神代以知卻放心下來,感覺到了安全。
[真羨慕GIN啊,被那位先生這麼看重,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薩澤拉克。]
[是嗎?我倒是覺得,有些屈就了。]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不同於其他人都隱藏在暗處,那個人像是有恃無恐般走了出來。
麵容凶狠的中年人,一隻眼睛沒有了,徑直地走到了神代以知的麵前,像是觀賞名貴的花瓶般挑剔地打量了他一番。
[不過薩澤拉克的血脈,應當是沒問題的。]
……
過了這麼多年,神代以知還能記起那如同蛇類般的陰暗潮濕的眼神,從他的足尖纏繞上去,頭皮發麻的感覺。
“總之,很討厭。”神代以知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厭惡。
其他人其實也不算對他多麼尊重,但是沒有朗姆表現地這樣明顯。回去之後他難受了很久,琴酒看到他不對勁,問過之後才告訴他,他父親之前和朗姆的關係也不怎麼好。
或者說是朗姆單方麵看不慣他父親,他父親一向是與人為善,和誰都不會產生衝突的圓滑的人,那位先生也很欣賞這點。
這就是他們矛盾的來源,總之他父親去世後,朗姆很是得意了一段時間。
知道了這個淵源,神代以知更不可能對朗姆有什麼好印象了。
諸伏景光從後視鏡看到他的表情,與降穀零對視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確實,他也沒給我留下什麼好的印象。”降穀零解圍似的說道,“你見到就明白了了。”
“我比較擔心,他要一起見我們會有什麼事。”諸伏景光說得很直接,看向了窗外,“我們幾個……”
“他敢。”神代以知接上了他的話,冷著臉說道。
這樣沾染了殺意的冷酷的聲線是另外兩人幾乎沒聽過的,都頓了頓。
“以知……”
神代以知眨了下眼睛,旋即綻開了一個微笑:“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這種事的。”
車很快停在了約定好的地方,是個偏僻的小酒吧,要下到地下二層才能進去。
神代以知對這種接頭地點敬謝不敏,有些惡意地想,要是等待會人到齊了,一把火放了是不是可以一鍋端。
金發的青年穿了一身短款運動服,眼神犀利而冷靜,抿著嘴走在最前麵,推開了酒吧的門,風鈴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跟在他身後的是黑色短發的青年,下巴上留了一圈胡茬,那張稚嫩的臉顯得成熟了些。沒有表情的時候,他的嘴角也會微微上翹,看上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跟在最後的是長發的青年,他是看起來最自然的那個,一直低著頭擺弄著手機,在蘇格蘭威士忌幫他扶著門直到他進去後,他抬起頭對蘇格蘭說了句謝謝。
露出了過分精致漂亮的臉,兩隻眼睛下都有顆小痣,襯得那張臉更加豔麗,單從長相來說,是這幾個人中看上去最不好相處的。
他一進來,就有人刷的站了起來,椅子在地上摩擦出了刺耳的聲音。
“乾,條子!”
男人幾乎是瞬間舉起了手裡的槍,和他同時的是獨自坐在角落裡的黑色長發的青年,綠色的眸子掃過來人,在龍舌蘭舉起槍的時候,他也舉起了槍對準了龍舌蘭。
“你什麼意思,萊伊。”龍舌蘭皺著眉,麵容有些扭曲,“叛徒?”
萊伊輕笑了一聲,聲音如同大提琴般醇厚低沉,意有所指地說道:“是又怎麼樣。”
“香緹!你在乾什麼!”龍舌蘭對著旁邊正在喝酒的女人說道。
左眼紋了鳳尾蝶的女人也沒見過這場麵,原本還在猶豫,聽到龍舌蘭的話後反而生氣起來:“你在命令我?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我看你才是叛徒吧!”
“瘋女人。”龍舌蘭罵了一句,指著神代以知說道,“那是個條子,我前幾天才剛見過。”
坐在香緹旁邊的科恩慢吞吞地說道:“條子怎麼可能知道這次的聚會地點,你的意思是朗姆老大故意把我們叫到一起,然後出賣給了條子嗎?”
龍舌蘭噎了一下,狐疑地看向了神代以知。
“而且他身邊的是蘇格蘭和波本吧,你是想說,連他們也是條子嗎?”旁邊的石川補充道,倒是對神代以知點了點頭,當做打招呼。
“哈哈,那幫著這家夥的萊伊也是條子,這家夥(石川)也是。”香緹大笑起來,毫不留情地嘲笑著龍舌蘭,“這個組織還有不是臥底的人嗎?”
“至少GIN老大肯定不是。”科恩經常和香緹搭檔,此時也配合地吐槽了一句,“我算不算呢?”
“你算個屁。”香緹朝他翻了個白眼,“你是條子我早把你殺了。”
龍舌蘭聽到這話,看向了不知為何笑出聲來的神代以知,站在他旁邊的波本和蘇格蘭倒是一個比一個冷酷,臉上沒什麼表情。
“原來在說我嗎?”神代以知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他笑起來更好看了,整個人生動起來,那因為過於漂亮而產生的距離感也被這個笑容化解,讓人有些看呆了。
看到這麼多人後,神代以知稍微放下心來了,總之不是單獨叫他還有零和景光來就好,就算朗姆真的打算把他們一網打儘上交國家,沒暴露身份的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沒錯,我是接到舉報,有人在這裡進行非法集會,所以前來調查的警察。這就是我的警……”他在口袋裡掏了掏,卻什麼都沒拿出來,微微睜大了眼睛,“沒了?”
“你出門的時候換了件外套,沒放進去吧。”蘇格蘭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那也沒辦法了。”神代以知歎了口氣,拉開吧台的椅子直接坐了下來,黑色的大衣甩過一個漂亮的弧度,“隻能用另一個身份了。最近比較常見,你們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視線掃過在場的人,雖然見過的隻有一個萊伊,但是其他人的資料他都看過的,這段時間安排工作也要根據個人特點來安排,總不能給情報組安排暗殺任務。
“我是薩澤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