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薩澤拉克這個名字一出,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個名字最近出現的頻率很高,就算是之前不熟,近一個月來的任務通知後麵跟著的落款,也應該熟悉起來了。
從來沒聽說過的人,一過來就直接成了他們的大領導,稍微有點事業心的人,也該去查查這個薩澤拉克是哪裡冒出來的家夥。
龍舌蘭算是有點消息渠道的,他查到了上一位薩澤拉克的資料。十多年前他連代號都沒有,自然也沒見過那位,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現在的薩澤拉克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位。
其實代號回收這種事在組織中還是很正常的,組織的存在長達半個世紀,就算獲得代號比通過獵人考試還難,能用的酒名也用得差不多了。
他的代號“龍舌蘭”,本就是六大基酒之一,他都已經是第四任主人了,所以雖然薩澤拉克主要活躍在十多年前,但現在還是個年紀不大的青年也是可以理解的。
原以為又是個神秘主義者,沒想到如今這麼直接地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甚至連為何之前查不到消息也有了解釋,條子臥底嘛,能知道才怪了。
不過薩澤拉克很受寵這件事是確定的,派出去的臥底這種人,一般都會選擇最受信任的。
然而矛盾的是,雖說是隻有被信任的人才會被派出去臥底,可時間久了也沒人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沒有絕對可信的人。
這也不止是他們這裡這樣,就算是警方那邊派來臥底在組織裡,時間久了轉而投誠的也不是沒有。
薩澤拉克在條子那邊臥底,還能接手琴酒之前的工作,就算他是BOSS親兒子也未必能信任到這種程度。
龍舌蘭忽然手腕痛了一下,槍被人奪走,一看是剛剛就站在薩澤拉克那邊的萊伊,這家夥應該是早就認識薩澤拉克了。
……萊伊剛加入組織也沒多久吧?包括那邊的波本和蘇格蘭,都是這幾年才拿到代號的,怎麼就和薩澤拉克這麼熟了?
我也想拍領導馬屁……不是,和領導提前認識啊!
龍舌蘭捂著手腕,怒視著萊伊。倒也沒再放什麼狠話,本來他的反應很激烈,如果薩澤拉克性格差一點,都該生氣了,他也不想再引起對方的注意。
站在那邊的石川看著神代以知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說道:“我見過薩澤拉克,你長得很像他。”
“是嗎?那還挺巧的。”彆的時候也就算了,在幼馴染麵前他不能承認這種事,他盯著石川的臉看了一會兒,隨口說道,“我倒是沒看出來你和誰長得比較像,之前看到你和基爾的證件照有些相似,不過本人就不太像了。”
石川——實際上是CIA的諜報人員,伊森·本堂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手指驟然捏住了杯子,用力地骨節都有些泛白。
原本今天的收獲不小,朗姆的安排見麵,以及出現在現場還是警方臥底的薩澤拉克,趕上一整年的信息量了。
然而他此時卻感覺到了威脅,他不知道薩澤拉克對他的敵意從何而來,對方狀似無意說的那句話卻直接拿捏了他最在意的東西——基爾,另一位組織成員,本名其實是本堂瑛海,是他的女兒,同樣也是CIA的臥底。
他沒辦法判斷薩澤拉克說的這句話究竟是不是發現了他的秘密,如果是,那組織應該也知道這件事,以組織一貫的風格,他現在應該已經是死人了。
但要是沒有,把他和年輕漂亮的基爾聯係到一起,也是一般人不會做的事。
他額頭上冒了些汗,想說些什麼來挽回彌補,卻看到薩澤拉克已經和萊伊熟稔地攀談起來了,根本沒有在意他的樣子。
……希望他並非有意這樣說的。
……
神代以知是有意的,但不是伊森·本堂想象中的那種有意,隻是湊巧猜對了。
他除了極個彆人,也沒人知道他和前代薩澤拉克的關係,雖然被人知道也無所謂,但至少他幼馴染得瞞著。所以他也乾脆找了個人和伊森·本堂扯上關係。
當然基爾並不是隨口提的,之前他翻看在日本的成員資料時,基爾和石川正好是前後頁,神態極像,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也是兩人的樣貌其實沒什麼相像的地方,但神代以知還是拿出來說他們長得像的原因。
不過他不知道伊森·本堂心中到底多糾結,麵前是走過來打招呼的萊伊,神代以知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新人奪走了。
萊伊穿了件到腳踝的黑色長外套,他本來個子就高,這樣的打扮顯得他身材更加修長了,稍微低下頭和神代以知說話的時候,身高差上十分的和諧。
但是對神代以知來說,他總感覺萊伊這個動作有點微妙,搞得他很沒自尊。
其實他的身高在日本絕對不算矮,可架不住他周圍都是超出常人的存在。昨天他還收到了赤司征十郎發給他的郵件,是拍了體檢表,雖然對方什麼也沒說,神代以知也知道赤司是要他看身高。
還沒成年的小鬼,再過幾個月才升高二,已經快要比他高了。
說起來,萊伊和琴酒的身高也是差不多,神代以知和琴酒在一起的時候就從來不會想這方麵的事,大概也有從小抬頭看琴酒已經習慣了的原因。
降穀零還是對萊伊沒什麼好感,看到萊伊過來立刻將頭扭到一邊,一副不想和他說話的樣子。
諸伏景光倒是還好,他和萊伊做過幾次任務,兩人的合作還算默契,之前還表達過很遺憾對方居然是組織成員的事,要是沒有這一層身份,說不定他們可以成為朋友。
“也是朗姆發消息給你的嗎?”神代以知問道,他將音量控製在兩人可以聽見的範圍,防止被那邊的其他人聽到。
見萊伊笑著點了點頭,神代以知撇了撇嘴:“你不應該來的,怎麼這麼聽他的話。”
按照朗姆和琴酒的關係,在接到那種郵件後,神代以知應該直接回複自己沒時間。從派係上來說,他是琴酒這邊的人,這麼聽朗姆的話也太給他哥丟人了。
然而當時他是和諸伏景光他們在一起的,因為以為朗姆想要對他幼馴染做什麼才過來。萊伊沒有這方麵的考量,所以神代以知才會對他也在這裡表達不滿。
看來朗姆是叫了大部分在日本的代號成員過來,隻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趕來,還有五分鐘不到就是約定的九點鐘了,但是朗姆也沒有蹤影。
“我隻是想看看他究竟是要做什麼,不過能在這裡遇見你也很好。”赤井秀一笑了笑,很敏銳地感覺到神代以知的抗拒,稍作分析後退了半步,從身高上帶來的壓迫感也沒有那麼強了。
神代以知對他時不時蹦出來的一句曖昧的話已經有了抵抗力。萊伊這人真的很怪,之前費儘心思想接近他,在他挑明之後又突然開始保持距離,幾個月沒能見一次,現在又突然回到了最初的方針,忽冷忽熱地讓人覺得他在搞什麼PUA。
可降穀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上前一步將神代以知拉到了身後,語氣中略帶了些許挑釁:“注意保持距離。”
“波本。”赤井秀一也不是怕事的人,看到降穀零走過來,挑起了眉毛,用清晰的咬字叫了他的名字,笑了一聲,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降穀零忽然低下頭掏出了手機。
看了裡麵的內容後,降穀零比之前的表情還要難看,將嘴抿成了一條線。
神代以知見他的樣子,湊過去看他的手機屏幕,降穀零也沒有遮擋的意思,直接拿給他讀了。看清上麵的字後,神代以知嗤笑了一聲:“我就說他怎麼會召集這麼多人過來,原來根本沒打算來啊。”
發給降穀零的郵件是朗姆的,內容是說他不能過來,要他轉告給其他人。
降穀零的代號走的是朗姆的程序,不管願不願意,波本都算是朗姆那邊的人,所以放鴿子郵件隻給波本發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這件事挺得罪人的。不管哪方麵,能拿到代號的成員沒有廢物,朗姆能把人叫來,是看在他組織二把手的麵子上,有任務就算了,要是什麼事都沒有,就把人這樣遣散了,BOSS都不會這樣做。
雖然神代以知前不久剛被BOSS放過一次鴿子,但現在他拿到手裡的日本方麵的管轄權,即便是臨時的,也算是有所補償。
朗姆這是空手套白狼,什麼解釋都沒有,讓波本代替他傳達不能前來的消息,其他人不可能打電話去說‘朗姆你這個老[嗶——]’,隻能將怨氣指向波本。
看起來是對波本的信重,實際上是把他推到眾矢之的。
神代以知在看到約定的地點有這麼多人就猜到朗姆不會來了,無論是通過錄音還是電話,總之不會真身前來。
雖然不是那位先生,但組織上麵的幾位大佬,神秘感也是一個保持地比一個好,排名靠前的人裡,大概隻有琴酒在兢兢業業親力親為地做著任務。
畢竟琴酒是行動組,他的定位從一開始就是殺手。
沒想到朗姆這麼光棍,乾脆解釋都不解釋,直接把事情推給了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