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也是看到了這裡,所以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需要幫忙嗎?”
聽到神代以知的話,赤井秀一稍微思考就明白過來。被他知道倒也沒什麼,畢竟他算是他們這邊的人,有什麼事可以內部解決。
另外的人……
光是他進來的時候,看到眾人的反應,就知道都不算什麼善茬。算了算,除了石川(伊森·本堂)隻是脾氣直外,根據資料,剩下的幾個都是性格衝動的類型,知道了被耍後大概會和波本打起來。
神代以知不可能看著這種事發生,他伸手捂住了降穀零的手機屏幕,示意他先不要說什麼,由他來解決這件事。話說回來,這一點是不是也在朗姆的預料之中呢?對方從一開始針對的不是波本,而是薩澤拉克。
事已至此,就算是順著朗姆的心意做事,他也不可能看著降穀零被針對,神代以知在心裡罵了朗姆一句。
“對你會不會有什麼影響?”降穀零頗為擔憂地低聲問道。
“唯一的影響就是,下次見到朗姆,我絕對要揍他一拳。”神代以知扯了扯嘴角,說道。
他坐在了吧台旁邊,那邊的香緹已經開始等得不耐煩了。她是狙擊手,耐心原本應該很充足才對,但是在任務之外的時候,她都是個急性子。
“怎麼還沒過來,都已經過了九點三分鐘了。”香緹說道。
“沒辦法,朗姆向來不怎麼守時。”神代以知接上了她的話。
“薩澤拉克?”
神代以知從過來時就說了一句自我介紹,之後也沒有要和他們接近的意思,所以他們也沒主動和神代以知說話。見到他終於理睬人了,香緹也沒掩蓋自己的興趣,單手撐著臉看過來。
“你們很熟嗎?”科恩問道。
“很久之前的事了。”神代以知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和朗姆不算很熟,露出了一個微笑,“所以長相已經記不太清了。”
他長得好看,這是一見到他就能知道的既定事實。那幾位之前沒和他有過什麼接觸,對這樣仿佛將整個室內都照得閃閃發光的微笑完全沒有抵抗力,一時之間覺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前些日子見先生的時候,朗姆也不在那裡。”神代以知順理成章地提到了比朗姆更高級的組織BOSS,能壓過朗姆的影響力隻有BOSS了。
雖然他沒真的見到,但是有沒有全憑他一張嘴,他們也沒途徑去驗證。
“那位先生說希望能給代號成員的任務增加一些難度,我也考慮過這件事,不如今天試試看吧。我現在就把任務新的任務發下去……”
神代以知開始偷換概念,將朗姆召集大家過來,自然過渡到他下發任務將人遣散,極為順暢地拿出了手機,卻感覺到了視線一束束地紮在了他的身上。
“那位先生?”
組織裡見過BOSS真麵目的人不超過三個,BOSS甚至隻允許他們稱呼自己為‘那位先生’,生怕有人說漏嘴暴露了他的身份。
朗姆也是差不多的性格,雖然都知道朗姆是個狠毒的人,但見過他並且還活著的人也極少。
這也導致,雖然沒人敢說,但大家對那位先生也都十分的好奇。
並且,在這間臥虎藏龍的小酒館裡,除了本身就是組織成員,還有著第二張麵孔的人存在。
公安,FBI,CIA。
如果公安廳與警視廳公安部算作兩個組織,那麼就相當於四個部門的臥底也混跡在這間不到四十平米的小酒館裡。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掀起了多少人的內心波瀾的神代以知,十分平淡地低下了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淡漠地說道:“好了,儘快完成任務。這次的行動比較急,希望大家不要放鬆警惕。不過我這個身份放在這裡,要是你們中有誰不幸蹲局子了,我可以幫忙帶點吃的過去。”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道。神代以知愣了愣,聽到這話才抬起頭,發現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著他,難得地有些卡殼:“……監獄裡的飲食真的很一般。”
——誰問監獄啊!
……
暗處,黑色的人影扶著耳邊的耳麥,裡麵傳出來的赫然是酒館裡諸人的對話,清晰明確,幾乎全程,黑影的嘴角都是翹起來的。
他看向窗外,天空略有些陰雲,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麵前的汽車擋風玻璃上落下了一滴水滴,隔了幾秒鐘落下了第二顆,第三顆,然後雨點嘩啦啦地全部落了下來。
天邊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黑影蒼白的臉龐,然後雷聲轟隆隆地響了起來。
……
聽到雷電的聲音,朗姆轉身將窗戶關上,空氣中帶著些許涼意,但是他完全不關心天氣。
他從酒櫃裡拿出一瓶威士忌,偏平的酒瓶和他的手掌差不多大,他直接扭開了瓶蓋往嘴裡灌了一口,燒灼的酒精流入胃裡,將身體暖和了過來,同時他的頭腦也變得更活躍了。
朗姆將酒瓶隨手放在一旁,旋轉了書架上的一個擺件,轟隆隆的聲音響起,比窗外的雷聲還要劇烈得多。
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小截樓梯,他很熟練地走了下去,暗門在他身後關上了。
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圈,他走到了最裡麵,通過了指紋和虹膜以及聲紋的驗證,他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這是個十分冰冷的密室,並不是指溫度,而是整個房間都存放著十分精密的儀器,無情的器械帶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在正中間的器皿中,有一個人坐在裡麵。
他的四肢都被固定在椅子上,看上去十分清瘦,黑色的長發中摻雜著幾捋白色,看上去沒有任何生氣,仿佛枯萎腐朽地玫瑰花般垂著腦袋。
那人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有不少管子插在了他的身上,連接的另一端是十分漂亮的儀器,存放著一些液體,像是正在榨取他的生命力一般。
“好久不見了。”朗姆說道。
那人連頭也沒抬,但是旁邊的顯示心率的儀器卻能看到一絲波動,表明著對方聽進去了他的話。
朗姆也沒生氣,雖然他是個急性子,但對於麵前這個人來說,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生氣的。
就像是衣食無憂的人不會嫉妒好不容易吃到飽飯的乞丐,他沒必要對這個人生氣。
“堅持住,同伴啊。”旁邊的儀器十分平緩,就像是根本不在意他說的話一般。
朗姆也明白,這麼多年,能紮這人心的事物,已經幾乎不會產生什麼影響了,再情緒充沛的人,被年複一年地割開傷口,也會麻木的。
但他還是能找到這人最在意的東西。
“要是你死了,就輪到他了。”
他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十足的惡意,一字一句地說道,確保那人能聽清他說的每一個字。
坐在中央的人手指輕微地動了動,看到他總算是有了反應,朗姆的臉上不禁浮現了惡毒的興奮感。
那人緩緩地抬起頭,露出了帶著病容的清俊的麵容,緋色的眸子花了點時間才聚焦在朗姆身上。
他費力地扯起嘴角,露出一個不算好看的微笑。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