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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以知看向地上扔著的十字頭改錐,嘴角抽了抽:諸伏景光是哆啦a夢嗎?為什麼這種東西也會有。
不止這些,他剛剛還在裡麵翻到了針線包,充電寶,一次性筷子,酒精濕巾,還有兩包番茄醬。
再多的他就沒翻下去了,總覺得繼續下去還會有什麼超越人類想象力極限的東西出現,比如什麼永動機之類的……
他沒有立刻行動,再次確定了一番周圍的環境。
這是個極其昏暗的廠房,隻有神代以知眼前的攝像機有著機器運行時的一點燈光,還有遠處紅色的數字板,幾乎不能視物。
神代以知在這裡時間不短,已經習慣了光線,走路是不成問題的。
那邊的大門上了鎖,距離不近神代以知看不太清,但是這個鎖的樣式他不算陌生,最多隻需要二十秒。
——真的很羨慕那種打個響指就能開鎖的人啊!
他滿打滿算的四十五秒黃金逃命時間就要去掉一半,不過隻要能出去一切就都好辦了。
神代以知決定給這次行動取名為“哆啦a夢行動”,感謝景光人不在這裡,但是給他帶來的幫助。
他閉上眼睛,重新睜開時,赤眸中隻有堅定,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神代以知深吸一口氣,腳尖點地將那十字改錐踢了起來,伸手抓住,將身上的繩子全部割斷。
動作流暢又精準,沒有半分是多餘的,就算是曾經教過他一點格鬥的赤井務武或者是一直在教他的琴酒看到都挑不出毛病。可惜,此時隻有他一人,麵前的攝像機倒是如實記錄下了他的行為,隻是想傳遞出去,還是有十幾秒的延遲。
神代以知抽空看了眼那邊的倒計時板,和他想的一樣,在幾秒鐘之後,上麵鮮紅的時間飛快的轉動起來。繩子果然不是普通的繩子,如此難扯斷,裡麵應該是有什麼新鮮的材料。
想破解對於文科生來說就有些難了,神代以知數學不錯,但生化方麵完全沒有涉獵,連原理都編不出來,頂多能排除一個錯誤答案,這東西肯定沒用勾股定理就是了。
他沒有遲疑,衝上去踢倒了攝影機,地上都是刺鼻的石油味,待會爆炸就會將這個清除乾淨。
身後傳來了有些刺耳的滴滴聲,倒計時板上的數字快速掉落到了00:00:30,才終於開始讀秒。
神代
以知沒多看,他的時間比想象中要多一點,卻也隻有幾秒鐘。他把十字改錐塞進了大衣口袋,從耳後抽出一根細細的黑色發卡,因為情急臉頭發都扯散了,黑色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緩緩落字啊肩膀上,像是極其柔軟的綢緞。
比預想的時間要快一點,身後的倒計時才剛剛數了七下,他就聽到鎖頭打開的聲音。
“哢噠。”
然而在他試著去開大門的時候,那門卻紋絲不動。
神代以知的臉刷地白了,一個破廠房,為什麼會用這種軍用級彆的大門?就是故意針對他。
00:00:21、00:00:20……
他搶出來的時間正在一點點流逝,並且很快就要徹底結束了。
不甘心。
可現實終究不是少年漫畫,他再怎麼不甘心也不會突然悟到新招術,保護他從爆炸中活下來。
除了爆炸,這滿屋子的汽油也注定他逃不掉。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門外傳來了聲響,緊接著,衝田白野的聲音出現在門外:“以知!”
語氣十分的焦急,一點也不像他平時遊刃有餘又溫和的樣子,像是徹底撕下了那副麵具。
神代以知沒想過會是衝田白野來這裡,沒做他想,他立刻說道:“快跑!有炸彈!”
“以知,你後退。”
衝田白野就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樣,對他說道。
00:00:13
明白對方是想救自己,神代以知沒矯情,立刻躲到了牆邊的角落。
沒時間是一回事,隻有到了死亡邊緣的時候,人才會知道自己不想死的事實。就算有一線希望,他也想要抓住。
隨著一聲巨響,那扇大門被炸地凹陷了下去,衝田白野用力踹開了大門,朝著神代以知伸出了手。
神代以知握住了他的手,兩人一起朝著外麵跑去。
3、2、1。
跑了大概十幾步,身後的廠房裡發出一聲巨響,神代以知被衝田白野撲倒在地,被對方用身體保護住。
衝田白野將他的腦袋護在懷裡,發出一聲疼痛的悶哼。
裸露在外麵的手感受到熱浪的侵襲,神代以知的瞳孔一瞬間放大,隻是身後的爆炸還沒停止,緊接著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
過了大概三分鐘左右,確定不會再次發生爆炸了,衝田白野才鬆了口氣。
他用胳膊支起身子,低頭看著在他身下的神代以知,語氣中帶著些許調笑:“有沒有愛上我?”
衝田白野的臉色慘白,額頭上還滾著汗珠,是他難得一見的狼狽形象。
神代以知第一次不想回嘴,有些愣怔地看著他。
“哎,怎麼哭了呢。”衝田白野支著身子想要站起來,但是卻直接摔在了神代以知身上。
成年男性的體重這樣來一下還是有些疼的,神代以知卻顧不上疼,小心地將衝田白野扶了起來。
“你為什麼……”
衝田白野會來救他神代以知不算特彆意外,如果是他的話,對方陷入了同樣境地他也會去救他的。
但是絕對不會將自己也搭上,衝田白野剛剛那寧願自己死掉也要保護他的行為讓他有些吃驚,完全搞不懂對方為什麼會這樣做。
“彆這樣看著我,我可不是對誰都這麼好的。”衝田白野勉強地笑了笑,他後背被燒灼了一塊,痛得要死,但在神代以知麵前還是要努力維持體麵,感慨了一句,“總算是把你帶出來了。”
“謝謝你。”神代以知低聲說道,“不管怎麼說,我欠你一次。”
他垂著眼,坐在衝田白野麵前,長發被風吹動。
衝田白野忍著疼抬起了手,在他頭發上輕輕摸了一把:“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種話。”
……
“我一直有件很想知道的事情。”衝田白野趴在神代以知的背上,語氣有些虛弱,但還是努力提起精神和以知說話。
神代以知見他為自己受傷,本來就有些心軟,對於他的話並沒有抗拒,“嗯”了一聲。
“你到底喜歡琴酒什麼?”衝田白野傷的極重,說話的手中間都要有幾個喘息的停頓來休息,“我也不是對他一無所知,所以才很疑惑。”
神代以知聽到他的話,幾乎沒有停頓地回複道:“溫柔吧。”
把衝田白野說得一愣,用已經傷痕累累的手指輕輕點了下神代以知的額頭,笑罵道:“小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