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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電梯的時候,神代以知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好像確實有些太肉麻了。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與平時他和諸伏景光經常做的那種,故意說些什麼來逗好友玩的話有點區彆,降穀零從剛剛起就刻意板著臉,一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的樣子。
降穀零要是裝作若無其事還好,他這麼在意,搞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神代以知抬頭看著電梯不斷變化的數字,忽然感覺手指被人撥動了一下。
他抬頭看旁邊的人,深色皮膚的青年還是那副板著臉的正經樣子,根本沒看他,然後手指又被人勾了起來。
……啊,簡直像是小學生一樣。
神代以知上學的時候是逃課慣犯,他的兩個好友中,降穀零是會和他一起玩的,所以也是他們兩個經常一起在教室外麵罰站。
教室外麵是可以小聲聊天的,但也有站在教室最後麵罰站的時候,即便什麼都做不了,青少年也能找到一點獨特的樂趣,比如幼馴染的手指。
神代以知感覺像是回到了高中,但是降穀零幼稚的樣子確實很小學生也沒錯。
電梯到了頂層,發出“叮”的一聲,管家先行一步,站在電梯門口躬身請兩人出去,卻發現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兩個人的氣氛變得很難以融入,總覺得自己很多餘。
明明他們三個是一起上來的?他不應該在電梯裡,應該爬樓梯對吧。
腹誹了一句,但是好的管家是不會將個人情緒帶出來的,管家走在前麵,按下了對講鈴,對著裡麵說道:“老爺,安室先生和他的助手已經到了。”
他剛剛將神代以知也在的事情通過訊息傳遞了過去,東江義雄對他說沒關係都帶過來,所以才能如此自然地帶著兩個人一起出現。
隻是等了三十秒左右,裡麵還是沒有任何回複。管家麵帶微笑繼續等待著,隻是這個等待的時間延長到了兩分鐘,還是沒有人回應。
管家的微笑有些掛不住了,這不太合理,幾秒鐘的延遲是正常的,但是這麼久還沒回應就有些奇怪了,畢竟他們都知道來人的身份,沒有必要給組織的人臉色看。
神代以知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就像以前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一樣,身為警察的雷達響了起來。
“你們老板有沒有什麼急病?”神代以知問道,語氣不算太輕鬆,“像是心腦血管病這類容易突發的病?”
“不,完全沒有。”管家似乎被對方的專業性感染,下意識地回答了神代以知的問題,“老爺他身體一向很好。”
“有鑰匙嗎?”
“備用鑰匙在一樓……”
“破門吧……拜托了,安室先生。”因為不想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神代以知不想用開鎖的技術。
除了警察這類絕對不會讓人覺得有問題的職業,還有專業的鎖匠,普通人會開鎖都會感覺很危險。
但是破壞,他還是稍微有些……自然地看向了旁邊的降穀零。
“不,請等一下……”
隻是管家還沒說完,降穀零抬起腿直接踹開了門,還沒等管家哭,從門內傳出來的巨大的血腥味就讓他止住了聲音。
東江義雄趴在了自己辦公桌上,腦袋上破了一個洞,四周的東西亂成一團,血液飛濺出很遠。
“老爺!”管家眼睛裡瞬間蓄滿了眼淚,就要撲上去哭,被降穀零喝止。
“彆過去!這是謀殺,不要破壞現場!”
*
一看就不是自然死亡的現場,再怎麼樣也隻能報警。管家通知了東江家的其他人,一起等著警察的到來。
神代以知這時候不暴露自己是警察也不行了,他拿出自己的證件,無視管家瞠目結舌的表情,獨自進入現場進行了搜查一課的同事們到場前的第一次勘察。
房間裡的攝像頭都被毀掉了,他的視線略過角落的電子眼,想起來上次遇到這種事的時候。
那是他去調查某位議員貪汙的證據,在巧合下是和降穀零一起過去的,還在路上遇見了有共同目的地的工藤父子……
啊,這次工藤新一倒是不在,好像打破案件詛咒了呢。
雖然他自己也挺受詛咒的。
按照神代以知的性格,遇到案子的時候一般都是能躲多遠有多遠,但這次和之前那次的事件有點太過相似,他覺得應該能在這裡發現一點什麼。
他耐下心來檢查著房間內的擺設,留著降穀零和管家在外麵,管家還在看他的警察手冊,像是在檢查這是否是偽造的。
雖然他也不太清楚真的什麼樣,但是手上這本看起來就很像真的。這個被他懷疑是組織高層的青年,不僅是個警察,還是個警部。
管家:離譜。
降穀零沒進去,私家偵探平時還好,但是在有警察的情況下他就不好進去了。心情有些惆悵,但降穀零的眼睛還是跟在神代以知後麵,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神代以知忽然蹲了下去,站起來的時候手還在口袋裡,就像是把什麼東西放進去了一樣。
降穀零沒有說話,抿了抿嘴,這時候他身邊的管家接到了電話,通知警察已經來了。
管家下樓去接警察上來,神代以知也聽到電話,對降穀零點點頭,兩人跟著他一起下去。
降穀零沒問他從現場拿了什麼離開,至少他能確定幼馴染不是凶手,所以拿走的東西肯定和案件無關。
況且,東江義雄也不是死了之後會被人懷念的好人。民眾眼中他是個不錯的企業家,私下裡勾結著組織做了什麼事,波本作為這次的代表,他很清楚。
就算他還活著,降穀零也會儘快找到切實的證據抓住他的。
兩人跟著管家,在一樓遇見了前來調查的搜查一課的警察們。
因為總是在休息的時候遇到案件,神代以知這個搜查二課成員和隔壁一課的同事都很熟,看到他後,有幾個人沒忍住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要是往常,神代以知或許會配合地笑笑,可是他今天有點笑不出來,不僅是他,旁邊的降穀零大概也笑不出來。
帶隊的是剛升了警部沒多久的目暮警官,他是老警察,經驗豐富,之前也隻是職位差一點,獨自帶隊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這次跟隊協助的警察中,有一位是他和降穀零兩人的老熟人。
警察學校同一期畢業,並且在同一班,還是他們班長。
伊達航。
一臉正氣的青年看到降穀零的時候嘴巴微微張開,是驚訝的表情。
“Fu……”
“這位是安室透,安室先生。”神代以知率先開口說道,“是一位私家偵探,接到了東江先生的委托,所以拜托我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