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航果然也對失蹤的同期有所猜測,此時完全沒有任何遲疑地接口道:“原來是安室先生。案件我們已經在電話裡有些了解了,你和神代是第一現場的發現人,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問話,確定沒問題後就可以離開了。”
他們自然都沒什麼意見。
問話之前警察還要看過現場,神代以知對案件不感興趣,況且他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降穀零就算之前還想看,在和舊友重逢後,也是沒心情了。
就算不相信其他警察的能力,伊達航肯定是可以破案的。
於是和神代以知並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用人給他們上了茶,就離開了,房間外麵站在兩位警察,他們這間房間就沒人了。
降穀零摸了摸鼻子,總管覺有些尷尬。
比做任務的時候發現目標死了更倒黴的事情是什麼?在不合適的時候和熟人重逢。
這一點神代以知深有體會,在幼馴染消失的兩年後,他和兩個人重逢的時機都不怎麼好,差一點就要暴露身份的地步。
嘛,是否沒暴露還是存疑。
兩人同時歎了口氣。
聽到身邊的人的歎氣聲,神代以知沒忍住笑了起來,降穀零的臉上也有些笑意,他們不好說什麼彆的事,隻能用有些彆扭的語句靠默契來聊天。
“真是巧啊。”
“嗯,我也沒想到會遇到伊達——”
“那位伊達警官看起來很麵善對吧,我也是一見他就覺得親切。”
“是啊,感覺就像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一樣。”
這樣的對話持續了一會兒,降穀零覺得反而更尷尬了,想要轉移一下話題,有些心不在焉,就隨口提起了剛剛很在意的事情:“你撿到的東西……啊,不說也沒關係的。”
神代以知卻不很在意,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枚有兩枚100円硬幣大小的紀念幣一樣的東西,肉眼看上去或許是金製?
背麵是空白,但當神代以知將它反過來時,就露出了正麵的烏鴉圖案,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烏鴉被蛇糾纏著起飛的圖案,總感覺有些不詳。
“這個。”神代以知給他看了一眼就將這東西放進了口袋裡,沒有繼續放在外麵,他壓低了聲音,“我父親留下過同樣圖案的東西。”
“!”
降穀零看向了他,很想再問些什麼,但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最後還是沉默下來,伸手握住了神代以知的手。
熱度從溫熱的手上傳遞過來,降穀零這才發覺自己的手有些涼。
幼馴染將另一隻手也拿了上來,雙手給他回著體溫。
——他的朋友,都是特彆溫柔的人。
降穀零的眼神暗了暗,想起如今還不知所蹤的蘇格蘭威士忌。他想去找他,和朗姆提出想做出國的任務,但是朗姆不同意,又給了他這次的任務。
所以這次的凶手應該和組織沒有關係……大概。
這時候外麵忽然傳來喧鬨的聲音,神代以知和降穀零站了起來,打算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在大廳裡摔了一跤,旁邊的人過來扶他,搞得亂哄哄的。
看起來也和剛剛見過的東江和人他們有點相似的外表輪廓,急匆匆地像是做實驗到了一半趕回來的。
雖然都是穿白大褂,神代以知覺得這個青年看起來更像科研人員之類的,而不是醫生。
因為東江義雄死得突然,他的子女們也都趕了回來,有本來就在家的,也有離得近的,這個青年算是回來比較晚的。
“到底怎麼回事啊?明明之前還好……”那個青年疼得齜牙咧嘴,還是詢問旁邊的兄弟姐妹。
隻是東江家好像真的親緣關係比較弱,一旁穿著利索的短發女性冷笑了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好什麼,你知道什麼?你都已經半年沒回家了吧,冬人。”
“是啊,連在哪工作都不說,誰知道你整天在乾什麼呢。”旁邊穿格子褲的男性附和道,“讀書讀傻了吧。”
“我在做什麼沒必要和你們彙報,而且爸爸也知道我在乾什麼……要是看不慣的話,你去當家主啊。”東江冬人看起來有些弱氣,但回話的時候異常地冷靜,他製止了拿著醫藥箱過來的用人,摸了摸傷處,說道,“我要去看看爸爸。”
也沒人阻止他,他直接從兄弟姐妹們身邊穿過,朝著裡麵走去,視線不經意地略過在客廳看著這邊的神代以知和降穀零。
他停下了腳步,望著神代以知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想起剛剛的東江和輝,降穀零挑了挑眉,低聲略有些戲謔地問道:“是不是你的臉對這家人特攻,這都第二個了。”
神代以知哼了一聲,降穀零笑著說道:“沒辦法,以知長得好看……”
東江冬人卻快步走了過來,看清神代以知的樣子後,居然鬆了口氣:“抱歉,我認錯人了。”
他利索地道歉,然後就要離開這裡。
神代以知的心臟空了半拍:“和我長得像的人?”
東江冬人已經後悔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了,擺了擺手說道:“我高度近視,他也是長頭發,遠遠看過來簡直一模一樣,但是靠近就不像了。”
“你在說謊吧。”神代以知的眼神十分堅定,看著他說道,“像你說的那樣,你隻要否定就好了,沒必要解釋這麼多吧。”
被那雙緋色的眸子盯住,東江冬人感覺就像是那位沒有任何反應的……實驗品出現在他的麵前一樣,隻是朝夕相處,他清楚那位的每一個特點,和麵前的這位青年確實很容易分辨。
眼前的青年眼角沒有細紋,頭發是柔順的黑色,沒有白發,溫柔美麗,充滿了活著的生機。
和RN-sew-931一點都不一樣。
“你見過和我很像的人?”
東江冬人實在是後悔剛剛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如果沒看到就不會嚇到,也不至於過來確定然後被這人纏住。
明明有著如此美麗的麵龐,卻這麼咄咄逼人。
東江冬人下定決心敷衍過去:“我上哪去記得,反正很久了。”
“什麼時候?最近,上個月,一年前?”
“得四五年了,我真的不記得了。”東江冬人轉身就要走,但身後的青年的聲音還是響起了。
“但是那個人十多年前就死了,你看到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