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田前輩。”
衝田白野露出了微笑。
*
降穀零一拳打在了電梯封閉的鐵門上,停在半空中的電梯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差點要掉下去,但是他卻並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多危險,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露出了極其憤怒的表情。
他真的要氣死了,要是神代以知在他麵前,就算用那張臉露出再可憐的表情他絕對也會揍他的。
他又衝著電梯的門重重地錘了一拳,堅硬的金屬門上出現了一個十分明顯的凹陷,手上全然察覺不到痛感。
——冷靜,降穀零。還沒到最差的時候。
隻是這個想法剛出現就被他自己啐了一口,現在還不是最糟,什麼時候才是最糟呢?非要等以知死了嗎?
他想起來那天在以知的舊宅,琴酒單獨留下來和他說了幾句話。
是他的錯,明明那家夥已經提醒過他,以知會被盯上,結果還是讓他們得手了。
降穀零將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即便如此,他還是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組織。”
他咬著牙說道。
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的以知還是穿著高中製服的樣子,微微側過身對他露出微笑,眼睛裡像是有星星。
然而越長大,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伸出手也無法觸碰到他。
回不去了。
降穀零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意識到這件事,就像是被他撕碎扔進火裡的舊時照片,他甚至沒有充足的理由拚儘全力去救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梯的門被人打開,風見裕也看到他安全的樣子,露出了安心的表情:“降……”
除了他,這裡還有不少彆的人,隻發出了一個音節,風見裕也就閉上了嘴。
降穀零禮貌的對打開電梯的人道了謝,剛走出去兩步,劉海像是珊瑚般的青年小跑著擠開了人群,他臉上帶著慌張的表情,看到降穀零,還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禮節:“請問剛剛,您和神代警官……就是有著那位長頭發的警官先生,你們是在一起對嗎?他現在怎麼樣,他不在上麵吧?”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焦急,擔憂的神情無法作假。
降穀零利用職務之便派出了風見裕也在神代以知身邊,同樣一組的白鳥任三郎他們也確認過他的可靠,他此時是真的在擔心這位相處不久的同事。
降穀零沉默著,他深吸了一口氣。
他連為他擔心都無法做到。
金色的碎發遮住了他的表情,即便久久沒有答話,那位警官先生也沒有催促他,隻是焦急的情緒仍然蔓延了過來。
降穀零低聲說道:“……”
“什麼?”白鳥任三郎沒聽清他的話,追問了一句。
“他在上麵。”降穀零說道,他的語氣十分低沉,“他讓我離開,自己留在那裡了。”
“降……安室先生,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請不要……”風見裕也同樣聽到了他的這番話,他的語氣似乎也有些哽咽,“是我。”
見過兩人的熟稔,他自然是知道降穀先生和神代警部的關係非比尋常,降穀先生信任他,才派他來保護神代警部,可是他居然什麼都沒做到。
白鳥任三郎露出了驚懼的神色,轉身朝著緊急通道的方向奔去,降穀零此時忽然開口了:“等等。”
白鳥任三郎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側身等著降穀零說接下來的話語,如果是什麼沒用的話,他絕對不會理睬他。
“這件事到此為止了。”降穀零抬起了眼睛,露出了藍紫色的瞳孔,堅定而不容置疑地說道,“這個案子,會由我們公安接手,請你離開這裡。”
白鳥任三郎將身體完全轉過來朝向他,臉上的表情從焦急轉向了惱怒,他沉著臉說道:“神代警部是我們警視廳的人。”
“這不是由你說了算的。”降穀零冷淡的說道,嘴角微微下撇,他不笑的時候就會是這樣的表情,“他是我們公安負責的案子中的重要證人,現在他是我們警察廳的人了。”
“我再說一遍,這個案子由我來處理,請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