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種方法(2 / 2)

“我是誰?”

剛剛被叫‘媽媽’的全新體驗,讓琴酒忍不住低聲問道,隨即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和一個睡著的人說什麼呢。

“哥哥……”

“……”

“不是故意騙……騙你的……所以……彆離開我。”

琴酒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鐘,最終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似乎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以知終於放下心來,沉沉地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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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在生物鐘的作用下,不需要鬨鐘,六點半的時候神代以知準時地睜開了眼睛。

冬天起這麼早簡直就是折磨,想起他表弟作為籃球部的主力,為了社團活動的訓練,每天五點就要起床,意誌簡直太堅定了。

今天尤其,隻是想象要離開被子,脫掉睡衣然後再穿上冰涼的襯衣,腿上還要綁冰涼的襯衣夾,襯衣外麵穿皮革的背帶,隔著薄薄的襯衣,涼意就會滲透進來,他就不禁往身邊的熱源靠了靠。

等等,睡衣?誰給他換的睡衣?

還有,熱源又是什麼?哪裡來的熱源?

仿佛是忽然意識到生活並不平靜的恐怖男主角,神代以知整個人的身體都僵住了,更離譜地是,他被人抱在懷裡,他的手還從人家的衣服下擺裡伸進去,放在最溫暖的腰側暖手。

SOS——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怪異,對方的手腕稍稍用力,兩人就靠得更近了,他在外麵涼了一小會的鼻尖觸碰到了溫熱的胸膛,然後聽到了對方的心跳。

這都猜不出來是誰他乾脆吞彈自殺吧。

神代以知咽了咽口水,他努力回憶昨天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他似乎是在爸爸的那個房間睡著了,然後琴酒到底是怎麼進來的?他居然毫無反應……

好吧,雖然神代警部……現在是警視了,神代警視平時是個還算警覺的人,但是在琴酒麵前是沒有‘警戒心’這種東西存在的。如果跟蹤他的人是琴酒,他甚至感覺不到有人跟著他。

不對,這不是重點!

他昨天還在一個人苦苦糾結琴酒到底更愛他還是更愛工作,最後辛酸地得出他哥應該更喜歡工作的結論,從而連私下裡見麵都刻意避免了,結果現在發生這種事,不是顯得他很蠢嗎?

神代以知沉默了,雖然他一直都沒說話。

他的臉貼著琴酒的胸口,聽到了對方的低笑。

以知:很想說點什麼但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怎麼了?”琴酒問道,剛睡醒的低音炮十分的令人著迷,“啊,該起來了。我送你去警視廳。”

“可是……”神代以知下意識地想撒嬌懶床,話說出口想起自己如今的人設,心底歎了口氣,他以後絕對要下發規定,他睡覺的時候,誰都不準靠近,剛睡醒的時候智商基本就是zero。

他坐了起來,睡衣的扣子並沒有係好,露出了裡麵的皮膚,雖然如今並沒有什麼痕跡,但不代表永遠不會有。

“你睡老板。”神代以知麵無表情,平靜地控訴道。

琴酒略挑起眉,單手支著腦袋看著他,嘴角勾起一點弧度:“是您潛規則我,sir。”

——太犯規了,怎麼能對我說敬語!

神代以知抓著琴酒的袖子,還撐著坐在那裡,隻是他的耳垂紅得都要滴血了,連眼睛也變成了圈圈眼。

“不行嗎?”神代以知覺得自己長進了,這是他第一次對琴酒這麼硬氣。

“當然可以。”琴酒從他的手裡搶救出自己的袖子,帶動他的手扶上自己的腰,又抱了滿懷,“您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做、做什麼都可以?”他的大腦已經完全不運轉了,重複著琴酒的話,“可以做什麼?”

“嘖。”

琴酒似乎略有不滿,低頭湊近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今天不行。”

*

汽車在警視廳附近停了下來,神代以知製止了甚至想要下車幫他開門的琴酒,感覺略微有些尷尬。

“隻有我們的話,不用這麼客套。”神代以知說道。

“不是客套的問題。”琴酒還是下了車,來到另一邊幫他打開了車門,“想騙過彆人,要先騙過自己。”

神代以知還是覺得有些彆扭,要是組織其他人,他會很無所謂對方的侍奉,但是這個人變成琴酒,就很奇怪了。

但他也沒反駁,他大概天生就沒有反抗琴酒的這個意識,就算不是很讚同,既然琴酒這麼說了,他就照做了。

“那麼,下午的時候,我會來接你。”琴酒對他說道。

雖然還是條子臥底——以知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定義自己才對,他或許應該不算向往正義,但也確實有著以拯救為目的改變組織現狀的心情,還是有“兩張麵孔”,可他不像之前那樣迷茫了。

總之他現在身份發生了一點變化,從開豪車上班,到了有人開豪車專程送他上下班……不管怎麼說,在警視廳和組織他都升職了,好像待遇提高也不算奇怪。

“好。”神代以知答應下來,還想說句什麼的時候,忽然從身後傳來了叫他名字的聲音。

他轉臉看向過去,是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兩個人在一起合租,平時也是一起上班的,至少可以省一半的油錢。

那兩人結伴走過來,琴酒現在離開已經有些來不及了,神代以知站直和兩人打招呼:“早上好。”

“早。”鬆田陣平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似乎對琴酒有些警惕。

神代以知不禁感慨,鬆田陣平確實有些野獸的敏銳,在這方麵簡直像是杜賓犬一樣。

“這位是……以知的朋友嗎?好像是第一次見呢。”萩原研二則是彎了彎眼睛,一如往常地和以知說話,就像是昨天兩人根本沒發生什麼怪異的事件。

這個情商……以知覺得自己這輩子達不到研二的高度了,因為他有的時候還會懶得應付彆人,變成社畜之後好了許多,但還是會發生他很不給彆人麵子的情況。

神代以知看了眼琴酒,捏著下巴思考了幾秒鐘:“是我的……”

似乎有些難以形容啊,這個關係。說是朋友琴酒大概不會高興,說是哥哥萩原他們肯定不會信。

“男朋友。”

“監護人。”

以知和琴酒同時開口,聽到‘監護人’的時候,以知轉過頭不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琴酒也瞬間閉上了嘴,嘴抿成了一條直線,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是的,總之我們從小就認識了,現在是那種關係。”神代以知說道。

忽略掉心中不由自主一遍遍冒出來的什麼“源氏物語”“紫姬”之類的詞語不提,萩原研二也想到了以知那個傳說中疑似公安的男朋友。

——這人和公安有五日元關係嗎?他看起來更像是公安會抓的人吧!

鬆田陣平摘下了墨鏡,眼睛漸漸地睜大了,他盯著琴酒,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哈?什麼意思,那種關係是哪種關係?”

“小陣平。”萩原研二阻止了鬆田陣平有些失禮的行為,這種話不是不能說,但至少要在那個男人不在的時候。朝著琴酒伸出手,“你好,我是萩原研二,現在和以知是搭檔,這位是鬆田陣平。我們當初是同一期畢業的。”

鬆田陣平立刻閉上了嘴,還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男人,他是知道以知有男朋友。可大概是身為警察的直覺,他總覺得這家夥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家夥是不是被騙了啊?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有可能殺熟之類的吧?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可一次都沒來看過以知。

琴酒盯著他的手看了幾秒,並沒有多少不情願地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我姓黑澤。”

這個姓氏有些熟悉……

萩原研二努力回想了片刻,突然想起來當初以知去新宿的歌舞伎町一條街偵查的時候,用黑澤的名字開了一個香檳塔……然後回來上麵還給報銷了。

這件事太過離奇,他記了好久。

嗯,他記得前幾天和小諸伏聯係上之後,雙方交換了這幾年的情報,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小諸伏沒忍住笑了來著。

腦袋超好用的研二醬已經得出了離真相並不遠的答案,熱情地抓住琴酒的手晃了兩下:“是黑澤先生啊,幸會。”

在琴酒的耐心消耗完之前,神代以知叫停了這次會麵,和認識的人一起朝警視廳走去。

琴酒朝著他微微欠身,神代以知裝作沒看到同期們奇怪的眼神,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

到了搜查二課後,神代以知第一次和萩原研二分開了走。

作為已經升職的警視先生,他已經有專門的辦公室了。這次升職是彆人十幾年的努力都未必能成的,之前升警部還有人起哄讓他請客,這次已經沒人敢了。

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神代以知隻覺得有些物是人非。

警視的工作要繁重許多,這也是他不喜歡升職的重要原因,每次都會多出一堆工作……所以即便他演戲再好,聽到要升職的消息都差點沒繃住。

不過好在這些事他都是做熟了的,警視已經很少出外勤了,隻要坐辦公室就行。也不會有很多人來打擾,今天神代以知就隻見了搜查一課的白鳥任三郎。

白鳥警官是位好人,他很擔心他出什麼事,並且對降穀零有很大的意見。

“那天那位膚色很深的公安先生。”白鳥任三郎說到這個的時候,聲音壓低了許多,他也知道對方或許是要保密身份,雖然很討厭,但還是什麼都沒跟其他人說,直到見到知情者的以知,“他實在是很沒禮貌。命令我將案子交給他。”

神代以知也想起來自己回來之後還沒有聯係過零,雖然景光一定會說,但是他覺得還是親口告訴zero一聲比較好,以表示他很會端水。

嘛,雖然他覺得,這種驚嚇,無論景光還是零都不會想要就是了。

“畢竟是公安。”神代以知笑著開口說道,瞬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當初沒告訴你是我的不對,下次不會這樣了。”

白鳥任三郎當然不會在意這種事,擺了擺手表示沒關係。他是想和神代以知搞好關係的,他們都是職業組,職業規劃方麵都有的聊。

不過,大概他們唯一聊不起來的就是職業規劃了,光憑神代以知那個‘四十歲之前不要進監獄’的人生目標,白鳥這輩子都不用擔心了。

送走了白鳥任三郎,神代以知坐在轉椅上後退了幾步,從口袋裡拿出了另一部手機,打開了郵件。

他一直覺得這個年代還用郵箱溝通有點老土,但既然組織有這種傳統,他也就湊合著用了。

編輯好了信息,在收件人的那一欄,他勾選了全部的名字,並且特地拉到下麵,將“蘇格蘭”和“波本”的名字都選上,到了萊伊的時候,他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勾上了。

[發送中……]

[已送達]

日本的各處隱藏著的危險的家夥們,在同一瞬間接收到了相同的郵件。烏鴉頭像的發件人揮舞著翅膀,露出了有些詭異的緋色。

[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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