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旺說到最後,語氣竟然變得越發理直氣壯起來。
言語之間,竟然還多了一絲訓斥的意味。
大殿之中的眾人,聽到這鄭旺的話語之後,眉頭頓時就是一皺。
眾人實在想不明白,如此牽強之語,怎麼就會有人對其信任有佳?
坐在上首的大理寺卿楊守隨,此刻也是一臉愕然。
呆滯半天之後,方才反應過來,這鄭旺說了半天,根本沒有說出一絲有價值的東西。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楊守隨,當即就要怒拍驚堂木,殺威棒伺候。
可是當他的目光掃到大堂門口的一眾百姓時,忽的想起太子殿下之前的交代,怕自己落下一個屈打成招的名頭,楊守隨生生克製住了自己的怒火。
深吸了一口氣後,對著鄭旺追問道:
“鄭旺,如你所言,本官問你。
當年劉山尚在之時,你通過他和你女兒來往。
在這期間你可曾親眼見過你的女兒?”
大堂之下,伴隨著楊守隨的問詢,眾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鄭旺身上。
此刻的鄭旺,依舊是一副桀驁的模樣。
聽到楊守隨的問詢,絲毫不以為意,微微昂了一下脖頸之後,一臉傲然的說道:
“宮中規矩眾多,見麵又豈是你等想的那麼簡單。
再說我那女兒,要時刻準備服侍陛下,又哪來的時間和我見麵!”
楊守隨聽到這裡,眉頭緊皺,臉上遍布寒霜。
此情此景,他都不知道當年這鄭旺是如何逃過一劫的。
難不成當年的他也是這幅模樣,所以皇上看他癡傻,方才可憐與他,饒他性命?
此刻眾目睽睽之下,楊守隨強壓怒氣,繼續說道:
“好,此事暫且作罷,那本官接著問你,你與你那女兒,十五六年未再謀麵。
若是現在見麵,你又如何讓本官確信,你所指認的,就是你的女兒?
難不成到時候你隨意指上一個,皇家都要承擔你潑的臟水不成?”
鄭旺眉毛一挑,不以為然,高聲說道:
“我的女兒,身為父母又怎能不識。
容顏樣貌不說,我女兒身上的標記,身份父母,也是知之甚清!
在其手臂之上,還有背部,皆有疤痕存在。
而且在右肋之下,還有一處!”
一旁的鄭旺之妻趙氏,聽到鄭旺說完之後,一直靜默旁邊的她,忽然挺直了身體,高聲補充道:
“在她左側屁股上,還有一塊小小的胎記!”
趙氏說完這句話之後,見到眾人的目光又朝著她望來,嚇的肩膀一縮,又恢複到了之前的那副懦弱模樣。
站在衙役中間的穀大用,聽到這裡,眉頭頓時就是一皺。
若是沒有之前法華庵一行,穀大用聽到這裡根本不會多想,沒準還會嘲笑兩聲。
畢竟身上帶著疤痕的女子,又怎麼可能入宮當差。
在進宮選拔的時候就該被刷下來了。
但是在聽過鄭金蓮講述那些疤痕的來由之後。
穀大用的眼神,瞬間變得森寒起來。
而堂上的眾人,在聽到鄭旺和他妻子趙氏所言之後,神情一愣過後均是愕然。
楊守隨聽聞此言,則是直接回以冷笑,出言反問道:
“鄭旺,其他之事暫且不言,你可知道宮中選拔宮女的規矩,第一條就是身材秀麗,身上無疤痕胎記。
彆的不說,就憑這一條規矩,你那女兒想進入宮中當差,就是不可能之事!”
堂下跪著的鄭旺,聽到楊守隨的話語之後,神情忿忿不平,高聲頂撞道:
“我那女兒貌美如花,縱使身上有些小小的疤痕又有何問題!”
楊守隨聽到這裡,怒火越發壓製不住,也懶得和其繼續廢話下去,反正之前的諸般鋪墊都已做完,直接對著堂下高聲喝道:
“鄭旺,本宮再問你一句,十多年未見,你可還能認出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