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秦硯,他微側過臉,不需要示意,助理就點頭離開。
“秦總。”
秦硯早前就從宋景明嘴裡聽說過傅嶽庭會到場的消息,並不驚訝:“傅總。”
按照以往的經驗,對話就到此為止,是最好的結果。
但顯然,傅嶽庭沒打算就這麼離開。
他反而上前一步,“在談什麼?”
其餘幾人對秦硯和傅嶽庭之間的恩怨都有所耳聞,忙說:“閒聊,閒聊幾句。”
今天的晚宴由娛樂圈內人主辦。
閒聊想必也和這方麵有關。
傅嶽庭抿了抿唇,道:“聽說秦總旗下關於虛擬偶像的項目,做得很成功。”
話音落下。
一片死寂。
都知道,秦硯的虛擬偶像搶占了傅嶽庭試水娛樂圈的市場份額。
所以,這是來算賬的?
眾人麵麵相覷。
良久才有人附和:“是啊,秦總的想法真是巧妙。”
傅嶽庭頷首。
他看了秦硯一眼,很快收回視線,沉聲道:“恭喜。”
眾人:“……”
這怎麼也不像是恭喜的樣子。
生意看來是談不下去了。
他們唯恐引火燒身,忙一個接一個找了借口脫身離開。
秦硯則有些乏力,問還留在原地的傅嶽庭:“傅總要坐坐嗎?”
他以為人群散開,傅嶽庭沒理由再繼續針對——
“好。”
秦硯沉默,轉身走到一旁坐下。
傅嶽庭在他右手邊的沙發前落座。
可能沙發不夠鬆軟,傅嶽庭坐下後先翹左腿,又放下翹起右腿。
接著看了看秦硯,也和他一樣背靠沙發正坐,右臂搭在扶手。
然後掏出手機把玩。
秦硯沒去看他屏幕上的內容,剛轉回臉,就聽他說。
“秦總最近在忙什麼?”
秦硯莫名覺得這句話聽著有些耳熟,不過沒有在意:“一些瑣事,都不值一提。”
他看向傅嶽庭,卻隻看到對方的側臉,“傅總呢,在忙什麼?”
傅嶽庭靠在沙發的脊背緩緩繃起。
他說:“在走一個項目。”
接著把項目內容介紹一遍,又說,“還有,前不久家裡出了事故。最近在忙這兩件事。”
秦硯錯覺正坐在會議室聽報告。
他不太清楚傅嶽庭為什麼把內容說得這麼詳細,是警告他彆再碰傅氏其餘的項目?
想到這,他正要開口,喉間卻突然湧出一陣癢意,不由咳了幾聲。
傅嶽庭立刻坐起,轉臉看他:“你病了?”
秦硯握拳遮在唇前,又咳一聲,嗓音微啞:“抱歉,是有一些。”
因為早上吃過藥後思維稍有些遲鈍,像浸在困意裡,卻不能入睡,所以他之後沒再用藥。
現在比起早上,他感覺體溫升高了一些,喉間乾啞,呼吸也裹著一層熱氣。
但這些,都比以往時不時發作的尖銳頭疼好過得多。
傅嶽庭問:“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
語氣隱隱有些急切。
秦硯隻以為是聽錯了,回道:“不需要,隻是小病。”
傅嶽庭卻蹙起眉頭。
驀地,他起身大步流星往大廳走去。
他走的突然。
目送他的背影離開,秦硯不明所以。
這是,擔心被傳染?
但沒等猜測成型,傅嶽庭又原路返回。
回來時,他手裡還多了一杯白水。
走到秦硯身旁重新坐下後,他把水遞過來。
水還是溫的。
秦硯抬手接過,轉臉看向傅嶽庭,難免意外。
傅嶽庭和他對視。
隻一眼,又移開視線,側臉仍然是不近人情的冷峻:“多喝熱水。”
他對誰都不假辭色。
秦硯沒覺得奇怪,喝過一口水,才笑說:“謝謝。”
傅嶽庭唇邊似乎也有笑意一閃而過,但看不真切,就已經抿直。
之後兩人又聊了幾句,宋景明走了進來。
秦硯對傅嶽庭打個招呼,起身和他一起去了另一側。
宋景明一路都在為剛才看到的畫麵感到驚詫:“你和傅嶽庭怎麼還聊上了?他沒為難你吧?他會不會對你下手?”
秦硯垂眸看著手裡的水杯。
回想剛才的幾句交談,他說:“他的性格應該沒有那麼糟。”
宋景明愣了愣。
在宴會上再待了一個小時,秦硯幫宋景明談下一筆合作,就回了住處。
到了家,他簡單洗漱過後,就走到床邊躺下。
他沒有什麼睡意,但閉眼休息能略微緩解發燒導致的乏力。
可很快,他眼前一晃。
麵前又換成了剛見過不久的,傅嶽庭的臉。
秦硯站在原地,傅嶽庭就站在他身前。
“晚上好,嶽庭。”
聽到聲音,傅嶽庭回過神。
他看向秦硯,眸光點綴著星河似的璀璨。
好像想起什麼,唇邊又緩緩提起再明顯不過的笑意。
“晚上好。”
他含笑說,“秦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