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隻是烏龍一場,但醫生還是儘責的給秦硯花時間做了各項檢查。
最終結果出來。
感冒引起的低燒。
幸好來得早,再遲一點送過來,病都快痊愈了。
宋景明還不放心,軟磨硬泡讓秦硯留在醫院觀察一天:“你之前就說你昏迷過一次,今天要不是我去了你家,我都不知道你會睡到什麼時候才醒!”
秦硯示意他把床頭調高,聞言看他一眼:“你今天去我那兒乾什麼?”
宋景明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
他止住動作,走到床邊坐下,“是韓叔。你沒接他的電話,他就打給我了。”
秦硯問:“說了什麼?”
宋景明說:“好像也沒事,隨便問了兩句。”
話落又解釋,“後來我給你打了一百個電話沒人接,我才去的你那兒。”
話音剛落,就見門外飛速跑進一個人來。
“秦總怎麼了!他——”
說到一半,看到背靠床頭、麵色如常的秦硯,來人臉上焦慮的表情眨眼換成疑惑,“秦總,您沒事啊?”
秦硯和宋景明的目光同時落在辛曼身上。
聽到這句話,秦硯道:“你很希望我有事?”
辛曼趕緊為自己辯解:“當然不是!”
她把手裡的雨傘立在門邊,才到宋景明身旁站定,“我是看到推送的新聞才來的,還以為您真的出事了呢……”
秦硯和宋景明對視一眼。
宋景明問:“什麼新聞?”
辛曼忙從包裡翻出手機,直接遞給了秦硯。
屏幕上是還沒來得及關閉的新聞界麵。
報道稱,知名青年企業家秦硯於中午被救護車緊急送往醫院,下車時昏迷不醒,疑似病危。
後附一張秦硯被七手八腳推下救護車的照片。
有圖有真相。
看起來倒很靠譜。
如果不是照片裡的人就是自己,秦硯都以為這報道是真的。
大致掃完文章,他看向宋景明。
宋景明抬手撓了撓脖子,看天看地:“……今天天氣不錯啊。”
秦硯往外看了一眼。
在醫院檢查的這短短幾個小時內,窗外多雲轉陰,此時正暴雨如注,狂風獵獵作響,天色陰沉得像入夜,又昏又暗。
他收回視線,隻道:“以後不要再這麼胡鬨了,被公司的人看到會怎麼想?”
宋景明訕訕地說:“你當時把我嚇個半死,我哪有閒心去考慮公司的人怎麼想……”
一旁辛曼正想說點什麼,門外又傳來說話聲。
“護士,203病房是在這邊嗎?”
“對,這就是。”
一句對話過後,兩個男人從門外快步進來。
“秦總啊!你沒事吧!”
在他們之後,又有公司各大董事,各部門管理層陸續趕來探望,很快把病房堆成半個花店。
秦硯被花束果籃和人頭包圍,耳邊全是寒暄,不由頭疼。
見眾人沒有停歇的意思,他終於開口:“好了。”
他嗓音低沉,說話時聲音不大,語氣也並不嚴厲,卻總是不容忽視。
聽到他的聲音,病房裡漸漸安靜下來。
在這份安靜裡,又一道由遠及近的急切腳步聲,就顯得尤其清晰。
圍在床邊的人頭齊齊扭向門口。
視線被堵得水泄不通,秦硯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聽到有人驚呼出聲。
“傅總?”
傅總?
秦硯有些意外。
沒等他坐正,站在床尾的幾人已經自覺退了幾步,讓開位置。
傅嶽庭的身影很快顯露出來。
見到對方的瞬間,秦硯眸光微動。
因為傅嶽庭此刻的樣子,看起來竟然有些狼狽。
他身後助理的手上分明握著雨傘,他渾身上下卻仿佛都被雨水澆透,連馬甲和襯衫都浸著水色,神情也緊繃著,冷峻的臉今天更覆著一層冰雪,黑沉雙眸裡壓抑著的情緒寒霜似的尖銳,讓人下意識為他讓路。
看見坐在病床上的秦硯,他腳步微頓。
他的頭發也被雨水打濕,有一縷碎發垂落鬢角。
走動間,順著碎發淌下的水跡滴在眉尾,又緩緩彙成一道,凝在下巴。
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的助理一時不察,險些一頭撞上他的背。
秦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傅嶽庭:“傅總怎麼也來了,不會也是看到了那篇沒確認就發布的假新聞吧?”
傅嶽庭往前再走兩步:“假新聞?”
秦硯解釋:“我隻是普通的感冒,沒有大礙。”
對上秦硯的視線,傅嶽庭倏地移開目光。
看到擺滿床頭的花和水果,他回眸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被他看得後背發涼,趕緊去一旁拿了紙巾遞給他:“傅總?”
傅嶽庭隨手抽了兩張攥在掌心,沉默半晌,才對秦硯道:“我祖父在這裡複查。”
秦硯了然。
怪不得。
以他和傅嶽庭的交情,遠不到讓對方特意來探望的地步。
原來傅博宏就在這家醫院,這就說得通了。
傅嶽庭說:“聽說秦總病了,順路過來看看,沒來得及買禮品,秦總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