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嶽庭進行了一場情景對話練習後,秦硯原以為任務就此結束。
然而傅嶽庭又拿起手機,走到他麵前:“你覺得,我要現在聯係他嗎?”
秦硯建議:“最好不要。”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你要打電話的人就在你麵前,根本接不到這通電話。
可真實原因說出來,秦硯擔心傅嶽庭惱羞成怒之下,會乾脆把他的公司一網打儘當作封口,所以說:“時間太晚,說不定你要找的人現在不方便。”
聞言,傅嶽庭不知道想起什麼,神情漸沉:“不方便。他為什麼會不方便?”
秦硯早已經看透了他的喜怒無常。
習慣於發號施令的上位者,都不喜歡自己的計劃被反駁。
不過話音落下,傅嶽庭看了一眼時間,也同意了秦硯的觀點:“那就明天再說。”
這之後,他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連對遊戲的興致都寥寥。
再隨便買了幾套標價在秦硯眼中相當不合理的衣服,他終於退出了遊戲。
秦硯這一覺又睡到了次日清晨。
幸好他定的鬨鐘沒有取消,才能如常準時到達公司。
隻是剛進辦公室,他就看見在沙發前打轉的宋景明。
秦硯對辛曼示意。
後者點了點頭,轉身出門。
宋景明才把自己一屁股摔在了沙發上:“一群見風使舵的狗東西!”
“怎麼回事?”
宋景明往後倒向椅背,氣得咬牙切齒:“我上周談的合作方,今早突然全部變卦了,我一接電話就知道不對勁,查了一下,果然就是傅家人搞的鬼!”
秦硯淡聲道:“不要隻顧著發火,把事情說清楚。”
宋景明錘了一把沙發,才起身走向他:“傅氏注資的天青娛樂,把我快談好的合作全都截胡了!我打聽了他們的報價,沒有一個比我們的高,那它憑什麼能把肉從我嘴裡搶走?還不是仗著傅嶽庭的名號?”
聽到傅嶽庭的名字,秦硯抬眸看他一眼:“做生意不是做慈善,有底牌為什麼不用?”
宋景明握拳抵在辦公桌上:“那我們就這麼坐著被針對?你和傅嶽庭的恩怨不是一天兩天了,外麵的狼鼻子可靈著呢,現在他終於有動作,我們往後的日子,還會好過嗎?”
說到這,他忍不住問,“話說起來,你和傅嶽庭最近有過什麼矛盾嗎,他怎麼突然要對付你?”
秦硯抬臂搭在扶手,食指輕點。
傅嶽庭為什麼突然出手。
他也猜不到原因。
按理來說,以傅氏的體量,不可能為了一次無傷大雅的失利搞什麼針對,區區一個娛樂業,也不可能入得了傅嶽庭的眼。
何況之前在醫院偶遇,再到昨晚,傅嶽庭的表現都看不出對他有什麼不滿。
見他久久不開口,宋景明又問:“老秦,我們現在怎麼辦?”
秦硯還沒回答,就聽到辛曼的聲音從內線傳來。
“秦總,呃,傅嶽庭傅總的電話,要接進來嗎?”
她的聲音裡滿是強裝的鎮定,沒能完全掩蓋住語氣裡的疑惑和好奇。
同時聽到這句話的宋景明已經睜大雙眼,脫口而出:“誰?”
秦硯早有準備,隻道:“接進來。”
辛曼照做。
電話接通後,秦硯無視宋景明幾乎衝出眼眶的好奇,抬手拿起了聽筒抵在耳邊:“我是秦硯。”
傅嶽庭的聲音立刻從聽筒裡傳來:“秦總,我是傅嶽庭。”
宋景明一個箭步衝過來,俯身趴在他耳邊,試圖光明正大的偷聽。
秦硯抬手揮開他的臉,換了一邊聽電話:“你好。”
傅嶽庭說:“我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有一件事想告訴秦總。”
“請講。”
傅嶽庭從電話前起身。
他握著聽筒的手收緊幾分,才道:“秦總應該也發現了,我拿錯了你的表。抱歉,我也是從你家離開之後才看到。”
聽到這句話,宋景明雙眼瞪得像銅鈴。
他看向秦硯,張開血盆大口無聲質問。
‘你家???’
秦硯再把他揮退,才說:“沒關係。傅總的表也還在我這裡,隨時可以派人來取。”
這句話,不在昨晚的情景練習裡。
傅嶽庭頓了頓,沉聲說:“好。”
然後掛了電話。
聽到“嘟”聲,秦硯有些意外。
沒有請客的邀請。
傅嶽庭難道變卦了?
然而沒留給他太多時間去想,宋景明的聲音就炸在耳邊:“好哇老秦!你和傅嶽庭都勾搭到家裡去了,你還跟我這兒裝仇人呢!”
秦硯捏了捏眉心:“你胡說八道什麼。”
宋景明說:“之前醫院裡傅嶽庭就去看過你,我當時就覺得奇怪!”
他正說著,辛曼又切了內線:“秦總,傅總的電話。”
怎麼又打來了?
秦硯抬指示意宋景明閉嘴:“接進來。”
電話接通。
比剛才更冷硬的聲音響起:“忘了問,秦總最近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你吃頓飯,聊表歉意。”
聽到這句話。
秦硯不由記起昨晚傅嶽庭在他麵前反複練習的場景,不由輕笑一聲:“我都可以,看傅總方便。”
他笑聲低沉。
透過略微失真的聽筒傳到耳邊,似乎又蒙上一層淡淡酥麻的電流,醇厚得醉人。
傅嶽庭停頓良久。
才道:“今晚,可以嗎?”
“可以。”
傅嶽庭的語氣有片刻的和緩:“你下班後,我去接你。”
秦硯沒有拒絕:“那就麻煩傅總了。”
兩人再說幾句,就掛了通話。
宋景明已經等不及,立刻出聲:“你們晚上還有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