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猜測是餐廳布置的情調引起傅嶽庭的不滿,才會在點餐後一言不發。
但他有心提及天青娛樂的事,先用了這頓飯的主因打破安靜。
“傅總,這是你的表。”
他從懷裡掏出簡單包裝過的手表,放在桌麵推到傅嶽庭麵前,“你可以檢查一下。”
傅嶽庭卻沒有檢查的意思。
見狀,他也從懷裡掏出早準備好的表,同樣推了過來。
秦硯看到他指尖似乎漏出幾分耀眼的光。
很快,傅嶽庭收回手:“秦總的表,完璧歸趙。”
這是一個非常精致的表盒。
木質,玄青色,通體布滿線條流暢的雕刻紋理,還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淡香。
可最引人注目的,無疑還是盒子上分布的幾顆碎鑽。
燈光下,碎鑽璀璨生輝,彰顯著它的價值。
傅嶽庭拿出的東西,不可能是假貨。
秦硯打開盒蓋,果然看到自己那塊舊表。
這兩件東西擺在一起。
可能這個表盒更有價值。
秦硯再看傅嶽庭麵前的包裝盒。
平凡。
廉價。
沒等他多看兩眼。
傅嶽庭已經伸手拿起手表收進懷裡。
接著似乎不經意地說:“隨便找的盒子,秦總不要介意。”
秦硯笑道:“我當然不介意,隻是這個盒子太貴重,傅總還是拿回去吧。”
“不貴重!”
秦硯動作微頓:“嗯?”
傅嶽庭把脫口而出的急切重新抑製,又說:“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拿回來的道理。”
“可——”
“如果你過意不去。”
傅嶽庭低頭理順領帶,避開秦硯的視線,“可以也請我吃頓飯,當作回禮。”
秦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不過在傅嶽庭眼裡,一個表盒的確不算重要,加上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再推拒顯得太過刻意。
“好,就按傅總說的做。”
傅嶽庭抿起的唇才悄然放鬆。
秦硯又問:“傅總哪天方便?”
傅嶽庭說:“下周,可以嗎?”
他緊跟著解釋一句,“我馬上要出差一趟,儘量一周趕回來。”
秦硯失笑:“傅總太客氣了,吃飯不著急,還是正事要緊。我隨時等你消息。”
傅嶽庭頷首:“也好。”
約了下一頓飯,氣氛正好。
秦硯見傅嶽庭對他不像有意見的模樣,終於拐進正題:“說起來,這頓飯應該是我請傅總才對。”
傅嶽庭看向他:“你請我?”
秦硯斟酌著說:“之前虛擬偶像打亂了傅氏的計劃,雖然是無意,但也給天青娛樂造成了一些損失,我很抱歉。”
傅嶽庭蹙眉:“為什麼要道歉?”
他稍稍坐正,“做生意沒有永遠的順風局,天青娛樂比不過你,是實力不足,失敗在所難免,你放心,我絕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你產生誤解。何況,如果贏過對手是錯,那我豈不是每天都會有說不完的對不起。”
他很少一次說出這麼長的一段話。
然而秦硯沒有注意到他語氣裡的異常,隻道:“這麼說,今天的事,不是傅總親自交代?”
傅嶽庭反問:“今天的事?什麼事?”
他完全沒有裝傻的理由。
難道這隻是個誤會?
想到這件事也隻是聽了宋景明的一麵之詞,秦硯按下心底的思緒,轉而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既然傅總不知情,就更不值一提了。”
正巧服務生敲門上菜,話題就此揭過。
之後一頓飯吃完,傅嶽庭又堅持把秦硯送到了小區樓下。
目送秦硯上樓,他腳下一轉,走向一路尾隨他進來的車旁。
不等他抬手敲車窗,助理趕緊開門下車:“傅總?”
傅嶽庭沒有立刻開口。
他雙手負在身後,往前走了兩步,才回頭說:“把行程推到明天晚上,來得及嗎?”
助理拚死勸諫:“傅總,您已經從早上推到晚上了啊!”
他沒說的是。
主要您今天也沒有什麼正經事要忙啊!
難道就為了請那位秦總吃頓飯?
可他怎麼看不出來,那位身上有比國外那家合作商更深的價值呢??
最多就是長得帥了一點,氣質好了一點——
正想著,傅嶽庭看他一眼。
助理被看得頭皮發麻,低聲下氣:“可能來不及。”
傅嶽庭抬腕看表:“你去機場等我。”
助理忙問:“您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