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今天是六月裡難得的大好天氣。

昨夜沒有人來打擾,不僅頭頂的燈亮了一夜,連窗簾都沒人幫忙拉。

燦爛閃耀的碎金光芒儘數傾灑過來,秦硯剛剛睜開眼睛,又被刺得閉上。

意識卻也在同時回籠。

天亮了?

秦硯眼瞼微動。

沒有進入過遊戲,他也睡了整整一夜?

這個念頭劃過,他才記起到懷裡的重量,再睜眼,就看見傅嶽庭平靜的睡顏。

還沒醒?

秦硯看了看兩人的姿勢。

完美貼合。

傅嶽庭的雙臂自昨晚就一直環抱著他,側躺後順勢枕在他的手臂,拉近了最後一絲距離。

他的手無處安放,也隻能搭在傅嶽庭的腰間。

胸膛貼著胸膛,嚴絲合縫,連心跳的震顫都仿佛互相傳遞。

傅嶽庭的臉更近在眼前。

秦硯隻微微低頭的動作,就幾乎碰到他的鼻尖。

但除了被枕著的手臂已經酸麻,秦硯竟然沒有哪裡感覺不適。

不過他也沒打算再一直躺下去,既然傅嶽庭到現在還沒醒,他隻好另找方便下手的位置脫身。

一夜過去了,這雙手總不能這麼敬業,還不肯鬆開。

被秦硯上下打量,傅嶽庭竭力保持著平緩的呼吸,錯覺心跳幾次險些脫離桎梏。

他已經徹底清醒,未知讓他的其他感官更加靈敏。

他能聽到另一道沉穩有力的心跳,也能感覺到溫熱的鼻息從前額一路滾下,火燒火燎。

最具存在感的,還是這道有如實質的視線。

被這道視線反複描摹,傅嶽庭虛按在秦硯腰背的手緩緩收緊。

正在他即將抑製不住的下一秒。

秦硯突然抬手握住他的手臂。

傅嶽庭的呼吸停滯一瞬,又立刻恢複平常。

秦硯正低頭試著拉開傅嶽庭的手,沒有注意到這短暫的異常。

這一次,他非常順利抬起了傅嶽庭的手臂放在身側,沒受到半點阻力。

唯一奇怪的是,傅嶽庭可能是睡得肢體僵硬,手臂移動的過程,姿勢半點沒變,像個可以隨意擺弄的木偶。

秦硯再看向他的臉,沒發現有蘇醒的跡象,又輕輕抬起他的後腦,慢慢挪出手臂,還從一旁取過枕頭墊在原地,做完這些,才曲肘緩緩撐起上半身。

活動著酸麻的手臂,秦硯看向依舊呼吸平緩的傅嶽庭。

昨晚的酒精看來讓他醉得不輕,睡得這樣沉。

想到昨晚,秦硯難免又想起傅嶽庭的表現。

喝醉酒後,傅嶽庭分不清現實和遊戲,把他當成了遊戲人物,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遊戲裡的“秦硯”,有和他一樣的臉和名字。

現實裡看起來格外孩子氣的牽手,捏臉,也都是傅嶽庭在遊戲裡喜歡做的動作。

秦硯再看向身上已經皺得不像樣的西裝,不由無奈地歎了口氣。

傅嶽庭醉得毫無負擔,跟著遭罪的卻是他。

遊戲裡被搓扁揉圓也就算了,現在還需要真身陪玩,睡個好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想到這,他也忍不住抬起手,在傅嶽庭臉上捏了一把,勉強算作對這段時間以來經曆的小小報複。

不過……

看著這張冷峻的臉在手裡隨意變形,沒有防範的樣子看起來無害又無辜,秦硯輕輕笑了一聲,有那麼一點明白了傅嶽庭為什麼對這個動作情有獨鐘。

臉頰受製。

低沉微啞的笑聲鑽進耳朵。

傅嶽庭費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沒有露出馬腳。

所幸秦硯很快收回手,抬腿下床。

他無意打攪傅嶽庭的好夢,就沒再久留,直接轉身走向門口。

打開房門。

傅博宏、管家、傭人們,排了一排,正站在門前,側耳偷聽。

見秦硯突然出來,眾人都是一愣,接著紛紛看天看地。

傅博宏坐在輪椅上,看天的動作正好對上秦硯的視線,於是爽朗一笑,試圖撇清尷尬:“秦先生早上好,我來看看你們醒了沒有。”

秦硯走到門前時已經脫了外套,但襯衫和西褲還是能看得出一絲端倪。

傅博宏不動聲色掃過他身上的皺褶:“嶽庭呢?”

秦硯看出眾人對昨晚的好奇,也不拆穿,如實告訴他:“還在睡。”

“還在睡?”

傅博宏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

這可不符合傅嶽庭一貫的生物鐘。

秦硯於是側身讓出空間,方便讓他望進臥室。

看到床上穿戴整齊的傅嶽庭,傅博宏立刻猜出了這一夜的情形,這時再看秦硯,他臉上多了幾分歉意:“昨晚太麻煩秦先生了,真是不好意思。”

秦硯笑了笑。

傅博宏轉過臉吩咐:“劉方,帶秦先生去客房。”

管家應是,對秦硯說:“秦先生這邊請。”

秦硯沒有拒絕。

臥室是傅嶽庭的,他連洗漱都來不及,是該找個地方收拾一下。

關了門,他和管家一前一後離開,傅博宏也被傭人上前推走。

聽著門外漸行漸遠的淩亂腳步聲,傅嶽庭緩緩睜開了眼睛。

心還在狂跳。

身體因為繃得太緊,仿佛還不聽使喚。

他一頓、一頓、再一頓,抬起的手,才終於按在臉上。

臉是燒的。

燒得滾燙。

秦硯捏了他的臉。

但那個笑是什麼意思,嘲笑?還是其他?

傅嶽庭一把抓住枕頭,轉臉狠狠埋了進去。

昨晚的事他已經全部記起來了。

他對秦硯說“不準走”。

他握著秦硯的手不鬆開。

他抱著秦硯睡了整整一夜……

丟臉。

他該怎麼麵對秦硯?

秦硯會怎麼看他?

思緒一團亂麻,傅嶽庭忍不住抬手按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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