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明沒想到秦硯就這麼把他賣了,避免話題深入,他馬上接口:“也就閒著沒事隨便聊聊而已!”
說完往韓峰的方向看過去,見炭已經燒著,他忙又說,“現在傅總來了,那就不聊了,正好東西也都準備好了,咱們還是去烤肉吧。”
他剛才隻是拿傅嶽庭舉個例子而已,可秦硯隨口就把話說出來把他嚇得夠嗆,難保再聊下去就把他暴露了,平白無故得罪了傅嶽庭,那他圖什麼呢。
所以說完話,宋景明就乾笑兩聲,先一步往烤架走了過去。
傅嶽庭沉默。
他來的不是時候,想後悔也已經晚了。
聽到宋景明說不聊,他下意識轉眼看向秦硯,有心接著秦硯的話問下去,可話題被宋景明岔遠,他又不好開口。
秦硯沒注意到他的視線,隻道:“走吧。”
這件事沒什麼好隱瞞,但也的確沒什麼好聊。
傅嶽庭抿唇。
兩人在宋景明之後來到烤架旁時,韓峰和簡雪已經放上了烤網,上麵鋪著各類烤串,簡雪興致勃勃地往上刷醬,滴下來的油汁砸進炭火裡,發出“滋滋”的聲響,散出一股煙霧,也很快爆出陣陣濃香。
宋景明當即忘了剛才的插曲,跑到簡雪另一旁,架起烤盤在上麵煎蝦煎魚。
兩個人一左一右,玩得很有乾勁。
韓峰功成身退,但是看了看周圍滿架子的食材,和角落裡的十大箱冰鎮啤酒,想了想,堆了滿滿一托盤送去傅嶽庭家裡,給上上下下的員工吃。
他走後,秦硯見宋景明和簡雪烤得有模有樣,轉而走到臨時搭起的長桌邊,把新買的一次性碗碟拆開。
傅嶽庭也起身去幫他整理。
秦硯道:“你可以先去休息。”
“沒關係。我不累。”
秦硯說:“說好請你吃飯,沒想到卻讓你從早忙到晚。”
傅嶽庭放下手裡的紙盤:“這有什麼,我今天本來也沒事要做。”
見秦硯還要說什麼,他轉而道,“下個星期我大部分時間不在公司,簽約的事要延後幾天。”
秦硯問:“出差?”
傅嶽庭稍有些猶豫,但還是如實說:“不是。是我母親的忌日。”
秦硯動作微頓,看向他:“抱歉。”
“沒什麼。”傅嶽庭說,“她在我小時候就過世了。”
短暫的一陣安靜過後。
秦硯問:“什麼時候出發?”
傅嶽庭說:“後天。在那邊待三天就回來。”
秦硯頷首。
後天是周二,中間三天不在,那就是周五回來,算上周一,一共四天。
這段時間,正好用來給公司走章程。
宋景明忽然回頭喊:“老秦,快來,丫頭烤的金針菇好像熟了!還有我的鐵板五花肉。”
聞言,秦硯拿起兩個紙盤走過去。
傅嶽庭拿了一雙筷子。
宋景明做賊之後的心虛勁頭還沒過去,看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心裡就打鼓,若無其事地問:“剛才聊什麼呢你們?”
事關傅嶽庭的**,秦硯道:“家常。”
宋景明:“……”
秦硯根本沒有心。
多年的兄弟了,一點兒也看不出他的糾結。
不過既然一問不成,他隻好邊撒孜然邊去偷看傅嶽庭的表情。
看不出什麼異樣,才稍微鬆了口氣。
他轉念一想,就算秦硯在傅嶽庭麵前再莫名其妙的直言直語,也沒可能會當著傅嶽庭的麵,說出傅嶽庭看上自己這種話,那就不是直,那是二皮臉加上腦子八成有點問題。
秦硯既不是二皮臉,腦子也十成沒有問題。
想到這,宋景明才終於笑嘻嘻地說:“你們嘗嘗我的鐵板五花肉煎得怎麼樣。”
簡雪臉皮薄,問不出這種話,烤好就默默地把東西夾進秦硯手裡的盤子上,聽到宋景明出聲,也默默地為秦硯考慮。
她說:“哥手裡拿著東西,不方便。”
宋景明一看。
也是,秦硯兩隻手都拿著紙盤,烤架前也沒地方擱。
傅嶽庭這時上前一步:“我幫你。”
簡雪正要抬手去接秦硯手裡的盤子,方便秦硯空出手來,聽到傅嶽庭開口,猜他是要去接,又默默地把手收回來。
宋景明和她想法類似,就夾了一片烤好的五花肉放在盤子裡。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傅嶽庭握著筷子夾起這片肉,送到秦硯唇前。
還貼心提醒一句:“小心燙。”
宋景明:“……”
合著您是這麼個幫法??
簡雪也呆了呆。
秦硯吃了肉片之後,才看到宋景明和簡雪兩人詭異的表情:“怎麼?”
宋景明先回過神來:“沒怎麼……好吃嗎?”
“不錯。”
話落,秦硯轉臉對傅嶽庭道,“謝謝。”
傅嶽庭說:“不客氣。”
宋景明看著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看得非常燒心,非常的想轉移話題,於是說:“你再嘗嘗這個金針菇熟了沒有。”
說完就想抽自己的臉。
但也遲了。
聽到他的話,傅嶽庭表麵不動聲色,但手上很及時,從盤子裡拿起一簽金針菇,用筷子擼下一小片,仔細卷好,才送到秦硯麵前。
宋景明全程看著傅嶽庭的動作,眼饞又羨慕。
他這輩子都還沒被這麼喂過。
雖然也很想體驗一回,可僅有的理智讓他記起眼前這位在商界的名聲,繼而想到還想多活幾天,就把饞到嘴邊的口水悄悄咽下去了。
他心裡憋屈,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對秦硯說:“好了,你們嘗過就先回去坐吧,這裡又是火又是煙,我和小雪忙就行了,免得你們也熱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