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著的地方有風扇,風一吹,熱度都往烤架前烘過來,確實很熱。
加上其他東西都還沒熟,秦硯也就沒再繼續等,端著紙盤回到長桌前。
長桌是三張方桌拚湊的,上麵滿滿擺著托盤,刻意留了一張方桌的空餘,正好供他們五個人落座。
韓峰回來的時候,看見桌上已經擺了兩盤,一臉驚喜:“烤熟了?”
宋景明說:“隻熟了一點。”
見狀,韓峰直接走過去:“烤不熟加火嘛,你們這太慢了。”
宋景明於是又被罷免。
他也回到長桌前,發現秦硯和傅嶽庭正在擺餐具。
一個拆一個擺,默契得插不進手,他看得也難受,就扭頭去拿了刀拆酒。
烤架那邊有了韓峰,也的確效果顯著。
簡雪則徹底成了個跑腿的,幫忙拿這拿那,沒一會兒,桌上就堆滿了烤串。
韓峰最後把魷魚端上桌,挑了火,把一些要時間慢慢烤的東西架上去,就招呼說:“可以吃飯了!”
宋景明把開了箱的啤酒搬過來,先開了五瓶。
長桌拚著,五人坐著三麵。
秦硯和傅嶽庭坐一邊,宋景明和簡雪坐一邊,韓峰要時刻掌火,自己坐一邊。
宋景明開了酒先給他倒一杯:“韓叔,涼快一下。”
院子是露天的,又被燒烤的熱氣蒸著,現在來一杯冰鎮啤酒,舒服又涼爽。
韓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喟歎一聲,對大家說:“你們也喝啊!”
秦硯想到早上,免得傅嶽庭再被誤會,轉臉對他說:“不要多喝。”
傅嶽庭還沒開口。
韓峰就不滿地說:“你怎麼老是管著嶽庭喝酒,在自己家裡,喝點酒怕什麼。”
傅嶽庭解釋一句:“他是怕我喝醉。”
“啤酒有什麼度數,你當飲料喝都無所謂。”韓峰大手一揮,“再說了,之前喝醉了也沒見出事嘛,你就喝你的,不要理他。”
聽到他這句話,宋景明不由也想起早上在傅嶽庭臥室門口見到的畫麵,但牢牢閉嘴沒有出聲。
秦硯也沒再多說什麼。
其實原本即便他再提,傅嶽庭今晚也沒打算多喝。
這段時間,他醉的次數已經夠多了,如果沾酒就醉,他擔心秦硯會起疑。
隻是,可能是剛才秦硯的囑咐激起了韓峰的逆反心理,加上之前傅嶽庭在桌上從來不抗拒喝酒,他自然以為傅嶽庭喜歡喝,偏偏秦硯不讓傅嶽庭多喝,這多折磨人呢?
在家裡又不是在外麵!
所以吃飯到後半,趁秦硯期間出去接電話的功夫,為了讓傅嶽庭吃喝得儘興,韓峰喝一杯就跟傅嶽庭碰一杯,碰一杯再說一句:“你放心喝,啤酒沒度數。”
洗腦效果上佳。
傅嶽庭也不想去駁秦硯長輩的麵子,他碰一杯隻好喝一杯。
宋景明見狀,也過來湊熱鬨。
兩個酒鬼輪番上陣,傅嶽庭的酒量哪裡撐得住。
韓峰正跟傅嶽庭碰到第不知多少杯,宋景明餘光見秦硯回來,舉拳猛咳一聲。
韓峰條件反射從凳子上蹦起來:“我去看看羊排烤好了沒有!”
宋景明也想溜,沒來得及,就坐在位置上看天看地。
秦硯一眼看出他們的異常,走到傅嶽庭身旁才發現不對。
“傅總?”
看到他,傅嶽庭反應了一陣,才把手裡的酒杯藏到桌子底下:“我沒喝酒。”
宋景明:“……”
他看傻了。
這是傅嶽庭?
秦硯轉臉看向他:“你明知他酒量不好。”
宋景明眼皮狂跳,抬手擋在麵前,假裝撓頭。
秦硯收回視線,再看回傅嶽庭:“你感覺怎麼樣?”
傅嶽庭直覺這道聲音遠在天邊,隻勉力坐正:“我沒醉。”
秦硯又看宋景明一眼。
宋景明又去撓頭,心裡非常冤枉。
分明是韓叔造的孽,卻把他留下來挨訓。
而且他也不知道傅嶽庭酒量這麼差啊,竟然喝啤酒也會醉,這才哪兒到哪兒——
還沒想完,他看見腳底下東倒西歪的酒瓶,忙抬腳往裡踹了踹。
秦硯已經轉臉問傅嶽庭:“你想回去休息,還是再坐一會兒?”
“這麼早回去乾嘛!”傅嶽庭還沒說話,韓峰就把烤好的羊排端來,“吃完再走!”
羊排表層裹著一層醬汁,油水還在微微顫動,被韓峰一條條切好,外酥裡嫩,香得挑逗味蕾,宋景明一見就口水分泌,趕緊套上手套,伸手抓了兩條,一條給簡雪,另一條已經在嘴裡。
韓峰特意給傅嶽庭挑了一塊。
傅嶽庭拿起筷子,手在半空停了良久,也沒有動作。
韓峰撞了撞秦硯。
秦硯看見,問他:“怎麼了?”
傅嶽庭看向他,薄唇微抿,頓了頓,才低聲說:“骨頭沒剔。”
聞言,秦硯隨手從托盤裡拿過切肉的刀,幫他把骨頭上的肉一片一片切下。
傅嶽庭才夾起一片,然而遞到唇前,又停了。
秦硯又問:“不喜歡?”
傅嶽庭又看向他:“會不會燙?”
秦硯拿起筷子從裡麵夾起一片,嘗過對他說:“不燙。”
宋景明就坐在兩人對麵。
看著看著,他低頭去看手裡豁了幾個牙印的羊排。
突然它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