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宏注意力果然被重新吸引過來。
他看著傅英哲,病後總顯得渾濁眼睛此時看起來嚴厲肅穆:“好了,胡鬨也夠了。”
傅英哲瑟縮地低下頭。
傅博宏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還像個孩子一樣,以後就跟著承傑,好好學一學穩重。再被我聽到你又去胡鬨,以後就不要再來這裡煩我。”
突然被點名傅承傑愣了愣,心裡相當複雜。
他雖然是傅英哲堂哥,可從來沒被傅英哲放在眼裡過,現在爺爺親自放話讓傅英哲跟著他,這實在是……太爽了……
傅英哲在咬牙。
傅承傑在傅氏就是個普普通通小職工而已,跟著他能有什麼未來?
可傅博宏話說得這麼重,他又怎麼敢反駁,隻好悶悶應“是”。
傅博宏又看向傅輝:“還有你。”
傅輝眼皮又跳。
他就知道,他就不該和傅英哲這個蠢東西有牽扯。
傅博宏聽不到他心聲,繼續說:“老劉那邊有個空缺,你正好去幫他填一填。抽空把這邊交接完,你就出發去x市吧。”
傅輝愣住了。
這是,發配邊疆?
他不由想為自己爭取一下:“爸,我——”
傅博宏深深看他:“怎麼,你在國外生意忙得走不開?”
傅輝嘴角也抽了抽。
不同意發配邊疆就被趕出國,他還能怎麼辦,隻能答應了。
他苦笑著說:“不是,我意思是,我會儘快……”
“嗯。”傅博宏點頭,“那就下周吧。”
傅輝:“……”
但他沒來及說話,傅博宏已經轉向秦硯:“本來不想在飯桌上說這些,讓你見笑了,你可千萬彆在意,快吃菜,省得涼了口味不對。”
秦硯看著傅博宏,笑意淡淡:“謝謝。”
這兩個人都給乘方科技添過麻煩,即便是為了針對傅嶽庭,可處理他們,也算得上是給他出氣。
傅博宏這樣做,難保沒有做給他看意思。
一方麵表達善意;一方麵證明,即便在傅氏退休,也有能力說一不二。
看來傅博宏這個忙,他非幫不可。
傅博宏笑容還是很和善:“謝什麼,快吃吧。”
傅嶽庭離兩人最近。
放在平常,他一定早就看出端倪。
吃完飯後,秦硯原本也等著他主動來問,可直到從傅氏離開,上了車,傅嶽庭還一言不發,難得在他麵前沉默到底。
路上,秦硯看他臉色:“你真沒事?”
傅嶽庭薄唇微抿。
他很想表現得放鬆一些,可每每一句話湧到舌尖,他總要再三斟酌會不會透露什麼。
他很後悔在秦硯麵前提起過十四年前。
如果沒有那一次閒聊,他可以在秦硯麵前隨心所欲揭開身份,說不定會因此和秦硯關係更近一步。
他本來擁有更近一步機會。
現在卻隻有害怕被秦硯揭開謎底忐忑。
他沉聲道:“真沒事。”
第二次得到這個答案,秦硯轉而說:“我在老爺子桌上看到你照片。你小時候戴胸針,我也有一個一模一樣。”
聽到“胸針”兩個字,傅嶽庭渾身都僵得發硬。
他乾巴巴地說:“是嗎。”
秦硯笑道:“很巧是不是。我胸針,是婷婷送給我。”
婷婷視線偷偷飄向車窗外:“確實很巧……”
一模一樣飾品有很多,秦硯見他不像有深聊意思,也沒有太過發掘這個巧合。
兩人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聊滿路程,傅嶽庭車先在秦硯門前停下。
韓峰早早就在門前來接,奪走了傅嶽庭扶秦硯上樓借口。
他記掛著傅嶽庭傷,連車都沒讓傅嶽庭下來:“這麼晚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傅嶽庭車門打開著。
他看向秦硯,隻好說:“那我走了?”
秦硯道:“嗯。回去吧。”
沒聽到他挽留,傅嶽庭微微失望:“那你也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秦硯說:“好。”
傅嶽庭看著他,狠狠壓下心底久久不肯停歇無用慌亂,合上車門,示意司機開車。
秦硯目送汽車啟動離開,和韓峰一起轉身進門。
韓峰扶他上樓提議慘遭拒絕後,就一路跟在他身後上了樓。
回到臥室,秦硯才注意到韓峰有點不對勁,動作都帶著滿身小心翼翼。
他問:“怎麼了?”
“我今天去給你收拾房間,擦桌子時候……”韓峰看著他,立刻坦白從寬,“我把你這個小東西給摔了。”
秦硯順著他動作,看到桌上木盒。
木盒裡正巧就是那枚胸針。
韓峰趕緊接著說:“你放心,跟盒子一起掉下去,沒壞!就是盒子磕了一個角,等明天我出去轉轉,再買一個回來。”
秦硯隨手從盒子裡拿起胸針看了看:“沒關係,沒壞就沒必要換。”
“換一個也行。”見秦硯沒怪他,韓峰鬆了口氣,“放了十四年了,也該換了。”
聞言,秦硯動作倏然頓住。
他抬眸看向韓峰。
對上他目光,韓峰不自在地說:“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秦硯沒有開口。
他還在想韓峰上一句話。
拇指重重擦過胸針凹凸不平表麵,秦硯複又斂起眸光。
十四年?
這難道又是一個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