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宏在傅嶽庭開門進來時候,就已經從書桌後走了出來。
“是不是該吃飯了?”他剛才也注意到時間,當即猜到了傅嶽庭來意。
他話音落下,傅嶽庭回過神:“對。”
傅博宏於是對秦硯笑道:“那我們出去吧。”
“好。”
秦硯放下手裡相框,轉身和他一起走向門口。
傅嶽庭還站在原地。
在發現秦硯手裡拿著相框後,他腳下仿佛生了根,讓他動彈不得。
濃烈而蠻橫不安頃刻間攥住了他心。
秦硯發現了那枚胸針,會不會由此猜出什麼?
傅嶽庭眼看著秦硯和傅博宏並肩走到門口,終於找回力氣,側身讓開了門前路。
見秦硯看過來,他斂眸看向門外,遮住眼底翻滾情緒,垂在身側手隱藏在陰影裡,也緩緩收攏。
如果秦硯真聯想到他身份,他要怎麼去彌補?
先一步出門傅博宏沒有發現傅嶽庭有什麼不對勁,他出門後,隻對秦硯眨眨眼睛,然後被管家扶著去了餐室。
秦硯知道他是在提醒關於舞會事。
但現在傅家人全部在場,當著眾人麵和傅嶽庭提起這件事,不太合理,何況也還沒有急到這個地步。
他和傅嶽庭住處相隔不遠,回去再談也不遲。
傅博宏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之後全程沒再提起過一言半語。
眾人不知道他們在書房裡究竟聊了些什麼,現在兩人出來,從表麵上也看不出蛛絲馬跡。
傅輝皺著眉,落後一步。
他猜不準老爺子對秦硯態度,又不好直接去問,眼神不由在一旁傅英哲身上轉了一圈。
傅英哲正和傅盛鄒婉柔一個勁兒抱怨天青娛樂事。
他把天青娛樂這麼一個下金蛋母雞折騰得丟了,老爺子又不管,傅盛和鄒婉柔臉色也不太好看,更懶得再聽他說這些沒用,都冷哼一聲加快了腳步。
傅英哲憋著滿肚子苦悶,轉眼看見走在傅博宏身後秦硯,十分咬牙切齒。
他不知道公司事到底是誰搗鬼,可他這麼倒黴,被他視作眼中釘這個秦硯卻過得越來越紅火,讓他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是一個破公司罷了,有什麼資格讓大哥和爺爺都這麼看重?
“想什麼呢?”傅輝聲音突然在傅英哲耳邊響起。
傅英哲先是嚇了一跳,看到是他,才恨恨說出心事。
傅輝作勢為他打抱不平,然後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傅英哲聽得眼前一亮,握拳一揮:“沒錯,就得告訴爺爺這件事,否則還不知道大哥這麼偏著一個外人呢!”
傅輝笑了笑。
不長腦子人,忽悠起來也十分簡單。
——
等到了餐室,大家各自在桌前落座。
秦硯還是和上次一樣,跟傅嶽庭坐在一起,就在傅博宏左手邊。
隻是不知怎麼,從書房出來之後,傅嶽庭顯得有些安靜。
雖然他平時話也不多,可秦硯很快察覺出兩者不同。
借著喝水間隙,他轉臉看向傅嶽庭:“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聞言,傅嶽庭握著筷子手微微一緊。
他很快鬆開力道,免得秦硯看出什麼。
“沒有。剛才想起一件事。”
他這麼說,秦硯也沒再多問,接著收回了視線。
再過片刻,傅嶽庭才看了一眼秦硯側臉。
秦硯正和傅博宏聊天。
兩人不知道在書房裡談了什麼,之間氣氛全然不像他想那麼波濤洶湧,傅博宏臉上更連一絲對秦硯不喜都沒有,反而笑容滿臉,一副很開心模樣。
早在敲開書房門時候,傅嶽庭就明白他白擔心了一場。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放鬆下來,又有了新事要擔心。
他想看出秦硯究竟有沒有認出照片上那枚胸針,有沒有從這枚胸針聯想到他身上,然而秦硯一貫從容臉上,他看不到任何需要信息。
唯一讓他勉強有理由慶幸,是秦硯對他態度沒有改變。
如果真有所發現,秦硯反應不該這樣平淡。
傅嶽庭五指緊了又緊。
他現在,也隻求是這樣。
——
之後一頓飯吃到一半,長桌前漸漸安靜。
傅輝放下筷子,拿餐巾擦了擦嘴角,往傅英哲方向看了一眼。
傅英哲最近胃口奇差,吃什麼都味同嚼蠟,接應到傅輝眼神,他立馬來了精神。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想好了一套說辭,然後儘量隨意地看向傅嶽庭。
“說起來,大哥和秦總關係可真好啊。”
頓時,長桌前所有人視線都被他吸引過來。
傅博宏也看向他。
傅英哲憋住陰陽怪氣,努力正常:“爺爺應該還不知道吧,我也是剛聽說,大哥作主賣了一棟禦青景苑房子給秦總,友情價呢!”
說著,他報了一個數字。
這是個絕對不會出現在禦青景苑內價格,甚至可能買不下郊區一套普通彆墅,何況是寸土寸金禦青景苑。
聽到這個數字,吃飯眾人麵麵相覷,都驚訝地看向傅嶽庭和秦硯。
傅博宏也皺了皺眉頭:“嶽庭,你怎麼好做出這樣事來。”
傅英哲忍不住笑了。
接著就聽到傅博宏說:“收什麼友情價,一套房子罷了,送給小秦也就是了。”
傅英哲:“……”
他目瞪口呆。
傅輝眉梢動了動,已經聽出了傅博宏對秦硯偏袒,也就不再說話。
傅英哲卻難以置信地說:“爺爺,那可是禦青景苑啊!”
傅輝眼皮猛跳。
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