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還在拉鋸戰,這邊宋景明已經拉著韓峰回到休息室。
簡雪沒過多久也急匆匆趕了過來。
一是聽說傅嶽庭住院,二是聽說韓峰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她來之後,病房變成家庭聚會,忽然熱鬨起來。
宋景明很有眼力見地把玻璃門拉上,對秦硯和傅嶽庭說:“你們忙,我們不來打擾你們。”
他不知道對簡雪說了什麼,後者正站在玻璃門外大力揮手,才跟著韓峰一起在沙發前坐下。
隔音效果良好玻璃門阻斷了兩個房間聲音。
傅嶽庭坐在床上,看向秦硯。
秦硯隻好端起碗,在他身旁坐下。
傅嶽庭等著飯來張口。
他看著正垂眸攪動熱粥秦硯,倏地問:“跟我試一試吧,秦硯?”
從薄怒到無可奈何,再到如今無動於衷,秦硯隻用了不到兩天過度。
秦硯說:“不試。”
傅嶽庭問:“為什麼不試?”
秦硯說:“沒有為什麼。”
傅嶽庭說:“你是怕會愛上我嗎?”
秦硯手上動作微頓,抬眸看他:“什麼?”
傅嶽庭立刻改口:“你是怕我會糾纏你嗎?”
秦硯說:“……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傅嶽庭仿佛無意地抬手摸了摸唇角。
見狀,秦硯抬手捏了捏鼻梁:“彆再碰它了,小心傷口感染。”
傅嶽庭才不動聲色地說:“我受傷住院,需要有人照顧,僅此而已。”
秦硯反問:“出院以後呢?”
既然傅嶽庭堅持深入這個話題,他終於說,“我能理解你對當年那段經曆看重,它導致你對我產生了錯覺,但美化記憶帶來感情能維係多久?隻不過是一時新鮮感。等到這段時間過去,你總會走回正軌,到時候說不定你會後悔今天所作所為。”
秦硯內心想法,傅嶽庭已經等了很久。
他自以為到了如今這一步,秦硯任何理由他都能坦然接受,可聽到這段話,他心頭仍然緊澀刺痛。
“原來你是這麼想。”傅嶽庭看著秦硯,“原來你不肯答應我,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否定我對你感情。”
“人要向前看,也隻能向前走。”秦硯和他對視著,語氣一如既往沉穩,“傅嶽庭,就到此為止吧。到此為止,我可以當作一切沒發生過。”
這不是他第一次說出類似話。
傅嶽庭問他:“像之前那樣沒發生過嗎?”
秦硯把粥遞到他唇前:“我會重新接手和傅氏合作。隻要你再也不提起這件事。”
傅嶽庭把粥咽下,問:“我還可以去你那邊?”
秦硯說:“可以。”
傅嶽庭說:“也可以住下?”
秦硯說:“可以。”
傅嶽庭說:“也可以繼續和你住在一起?”
秦硯沒有跳進他圈套:“不可以。”
所幸傅嶽庭做了兩手準備:“以前可以,現在不行,你分明是在敷衍我。”
秦硯眉心稍攏,舀起第二勺粥:“以前你也沒和我住在一起。”
傅嶽庭選擇性失聰,吃了粥說:“如果是這樣,我不同意。”
秦硯問:“那你想怎麼樣?”
傅嶽庭作勢想了想,才說:“和我試試?”
秦硯輕歎一聲:“這個不可能。”
“你總說不可能,卻又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可能。”傅嶽庭絕食一句話時間表示抗議,然後又說,“何況,既然你覺得我對你感情是一時新鮮感,那你答應我也不會有損失。”
他最近偷換概念得越發爐火純青,秦硯轉而說:“你有沒有想過,老爺子或許不會同意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傅嶽庭卻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淡淡道:“他遲早會理解。”
語氣帶著絕對自信,不容置疑。
說完,他忽然想起什麼,問秦硯:“是因為這個嗎?”
秦硯正低頭攪粥:“嗯?”
“因為祖父?你擔心他會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傅嶽庭立刻坐直,從床頭拿起手機,“如果你是擔心這些,我現在就可以擺平。”
秦硯看著他動作:“還能打電話,看來你傷已經好了。”
聞言,傅嶽庭陡然僵住。
手機從他手掌中緩緩滑落,摔在被子上,艱難地滑到床沿。
漫長一秒死寂過後。
傅嶽庭乾巴巴地說:“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