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景明聊過後,當天下午傅嶽庭再提起搬過來住時候,秦硯答應了。
傅嶽庭早就打算為達成目標而長期作戰,突然聽到秦硯同意,怔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
傅嶽庭怔怔問:“你同意了?沒騙我?”
秦硯反問:“我為什麼要騙你。”
宋景明說也有道理,既然已經決定接受傅嶽庭感情,他也該認真一些對待,這樣即便將來有什麼變故,至少不會留下遺憾。
傅嶽庭眼底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緊張,可唇邊抿起了更濃笑意:“你同意就好。”
所幸他住院時就交代管家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算秦硯在他意料之外爽快答應了這件事,也趕得及在秦硯反悔之前,把東西全部先運到門前。
這時秦硯接到辛曼一個電話,提醒他之前訂好視頻會議馬上開始。
傅嶽庭順勢道:“你去開會吧,這裡我來。”
秦硯猶豫片刻,然而還沒開口,傅嶽庭已經察覺到他想法,眸光不由悄然柔和:“放心,我還沒有那麼虛弱。何況也有人幫我。”
秦硯說:“你剛出院,不要逞強。有什麼東西需要費力,等我開完會再說。”
傅嶽庭點頭:“好。我會。”
秦硯才轉身去了書房。
但他隻不過去書房開了一個兩小時會,再回到臥室,發現房間裡好像就被一股濃烈屬於傅嶽庭氣息占據。
表麵看還沒有區彆。
走進衛生間就能看見,所有洗漱用具從單隻變成配對,從裡到外,連毛巾都不甘寂寞。
秦硯目光從這些陌生物品上一一掃過,洗了手出門,看到傅嶽庭正從衣帽間出來,手裡還拎著一套家居服。
看到秦硯,傅嶽庭下意識把衣服往身後收了收,不過很快認清秦硯不可能沒看見事實,低咳一聲,解釋說:“你衣服舊了,我幫你買了一套新。”
秦硯注意到他身上穿著這一套,除了顏色外,和他手裡拿著這套一模一樣。
傅嶽庭又從腳邊踢來一個鞋盒,不動聲色地問:“還有這雙鞋,穿上試試?”
同樣,他腳上也穿著一雙同款。
衛生間裡物品,則和這兩套衣服、兩雙鞋有異曲同工之妙。
情侶款?
秦硯一時不知道說傅嶽庭什麼好。
傅嶽庭麵色不變,這張臉仍然顯得很冷酷強勢。
不過他說出話已經很不冷酷,也一點都不強勢:“你不喜歡?那我再去換一套。”
秦硯上前一步,隨手接過衣服放在一旁沙發上:“算了。不用麻煩。”
然後說,“怎麼不去床上躺著。”
傅嶽庭說:“在醫院躺得夠久了。我也不累。”
秦硯沒去追問。
他視線越過傅嶽庭肩膀,看進今天之前還使用率不高、顯得有些空蕩衣帽間,現在已經被堆得滿滿當當。
裡麵絕大部分是傅嶽庭穿戴,很多看得出標簽還在。
秦硯在裡麵環視一圈,轉向傅嶽庭:“你是把家搬過來了嗎?”
傅嶽庭順著他視線往回看了一眼,低聲說:“搬家也是你同意。”
“什麼?”
“沒什麼。”傅嶽庭抬腕看表,轉而說,“時間不早,我們該吃飯了。”
秦硯看過時間,轉身正要走,又聽他說:
“你不把衣服換上嗎?”
秦硯回臉看他。
傅嶽庭說:“你先去洗個澡,換了衣服再吃飯吧?”
秦硯說:“上午回家,我就已經洗過澡了。”
傅嶽庭:“……”
他問:“再洗一遍?”
秦硯隻看著他。
傅嶽庭推他轉過身走向浴室:“今天是第一次,要有點儀式感。”
第一次?
秦硯被他推著往前,不太理解他這個觀點。
要說睡在一起,他們在這個臥室、傅嶽庭臥室、傅宅臥室、傅嶽庭母親家鄉故居臥室都有過經驗,連醫院病房都住過不止一次、不止一家,甚至已經睡得連新鮮感都沒有,哪裡來第一次,又何必多此一舉去製造儀式感。
但既然傅嶽庭堅持,他也沒再多說什麼。
洗個澡罷了,傅嶽庭胃病沒徹底痊愈,還需要繼續溫養,如果這點小事就能讓傅嶽庭高興,再洗一次未嘗不可。
隻是,當他再從浴室裡出來時候,臥室裡又變了一個樣子。
頭頂耀白水晶吊燈此刻被關閉,房間內隻剩微黃暖光,落地窗簾左右拉開,月色樹影也灌滿進來。
在床與窗之間,擺著一張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搬上來方桌。
桌上有搖曳燭光,綻著水珠玫瑰,一瓶醺香紅酒,和兩份精致晚餐。桌麵空間不大,這些東西堆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擁擠,也有一些溫馨。
傅嶽庭就站在桌邊。
在他腳下,嬌豔火紅玫瑰花瓣鋪滿地毯,一路延伸到浴室門口,秦硯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