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傅總正經上班的日子竟然不如休假多,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似的反常。最重要的是,傅總不在,重擔都壓在他的身上,這實在是種非人的折磨……
可老板發話,他哪裡敢不從。
章浮笑容發苦:“好的傅總。”
傅嶽庭已經轉身和秦硯一起上車。
汽車啟動後。
傅嶽庭先開口:“韓叔同意了嗎?”
“嗯。”秦硯說,“聽說你要去,他很高興,又給景明打了電話,到時候我們一起出發。”
聽到宋景明的名字,傅嶽庭眼底沉入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
和秦硯一起回老家,在他眼裡原本有一些很特殊的意義,現在加上一個宋景明,就隻變成了做客。
但他隨即說:“這樣也好,免得韓叔多想。”
秦硯說:“放心,他很喜歡你,不會對你怎麼樣。”
傅嶽庭沒有接口。
他當然知道,以韓峰的性格,即便發現了這件事,也確實不會對他怎麼樣,可他和秦硯之間就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最不想承擔這樣的後果。
所以轉而問:“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下周二。”秦硯說,“難得回去過節,提前兩天,幫韓叔準備一下。”
傅嶽庭說:“好。”
秦硯看向他:“你的胃病到現在還沒好,可能留了一點病根,出發前去醫院檢查一下。”
傅嶽庭微翹起笑意:“好——”
話音未落。
秦硯說:“如果下周二還沒有痊愈的跡象,你最好還是留下來好好休養。”
傅嶽庭唇角的弧度僵在臉上:“什麼?”
秦硯說:“身體要緊。”
傅嶽庭探出手抓住他的手臂,為自己爭取生機:“我其實已經痊愈了。”
“你剛才說過偶爾還會胃疼。”秦硯任由他動作,“我知道你想陪著我,但你得的是胃病,一旦水土不服,很有可能複發。鄉下沒有這裡那麼好的醫療條件,不要逞強。”
傅嶽庭向他強調:“我沒逞強,我真的好了。”
秦硯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到時候再說吧。”
傅嶽庭:“……”
他看出秦硯根本半個字也沒相信。
早知如此,他剛才在公司門前就不該說話。
所幸,在出發前的檢查報告裡,傅嶽庭的健康狀況得到了醫生的高度認可。
當晚,傅嶽庭得到秦硯給出的回鄉口頭許可,洗過澡後在衣帽間待了一個晚上,也沒能選出一套合適的西裝用來見韓峰。
太正式。
太老氣。
太休閒。
太隨意。
……
倚在門框看過來的秦硯,更是讓傅嶽庭緊張的根源。
“這一套怎麼樣?”
秦硯說:“很好。”
“這一套呢?”
秦硯說:“也很好。”
傅嶽庭看他一眼,又收回視線,語氣摻點不滿:“你敷衍我。”
秦硯說:“這不是敷衍。你穿什麼都很好。”
傅嶽庭完全可以說是衣服架子的代名詞,再者,在傅嶽庭的衣櫃裡,本身就儘是低調卻奢華的手工定製款,每一件穿在他身上,都叫人挑不出瑕疵,每一套妥帖筆挺的西裝,都很凸顯他矜貴強勢的氣場。
“這些衣服,你不需要試穿,隨便挑幾套就夠了。”
聞言,傅嶽庭伸進衣櫃的手按在衣架上,借力抑製著在胸膛裡亂撞的心跳。
秦硯說話時的語氣從來平平淡淡,讓他不敢肯定,這句話是在誇衣服,還是在誇他。
就當做誇他吧。
傅嶽庭抿起一抹笑意。
“不過——”
聽到還有轉折,傅嶽庭心頭微緊。
秦硯的腳步聲從身後由遠及近:“——我建議你選幾套其他的。”
原來不是要收回剛才那兩句難得的甜言蜜語。
傅嶽庭稍稍鬆了口氣,咳了一聲壓下多餘的猜測,才說:“那你幫我選?”
秦硯從衣櫃裡隨手拿了幾件T恤:“回家是過節,不是參加宴會,輕鬆舒服最重要。”
他親手挑的,是什麼傅嶽庭都很滿意:“好。”
又問,“那你呢?”
秦硯再拿起幾件:“我也穿這個。”
傅嶽庭看著他手裡的兩疊T恤,不動聲色地問:“都一樣,到時候穿混了怎麼辦?”
秦硯說:“那就混著穿。”
這句話不知道讓傅嶽庭想起什麼,眸光倏然微濃。
他沉默著把秦硯手裡的T恤放回原位,緩緩往前貼近一步:“秦硯。”
秦硯看著他:“嗯?”
傅嶽庭頂著秦硯的視線往下看了一眼,意義明顯,然後再抬眸和他對視。
“我們要不要……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