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峰也沒堅持。
反正這張床總比醫院病床大一些。
他走後,傅嶽庭睜眼看向秦硯。
秦硯見他欲言又止,又問一遍:“怎麼了?”
傅嶽庭緩緩搖頭,在被子底下蹭到裡側,讓出位置,又翻身朝裡,背對著秦硯。
他不肯開口,秦硯沒去勉強,隻關了燈上床。
由於空間有限,感受到身後屬於秦硯熱量一點一滴包裹過來,傅嶽庭脊梁愈發僵直。
“你身上怎麼這麼涼?”
傅嶽庭悶聲說:“我冷。”
冷?
秦硯蹙眉。
這個天氣,還蓋了被子,不該冷到這個地步。
他問:“病了?”
傅嶽庭低咳一聲,掩飾嗓音裡沙啞:“可能有一點。”
秦硯抬手碰了碰他額頭,確發燙,於是作勢起身:“我去拿藥。”
“不用!”傅嶽庭忙反扣住他手腕,“我睡一夜,明天就好了。”
秦硯被他緊緊抓住,動彈不得,隻好把他重新攬進懷裡:“有哪裡不舒服,及時告訴我。”
傅嶽庭鬆了口氣:“好。”
“睡吧。”
耳邊沉聲低語磁性酥麻,混著溫熱氣息撩起片片戰栗。
傅嶽庭原本就沒有困意,此刻更苦不堪言,看不到秦硯臉,他不知道秦硯什麼時候能睡著,隻好盯著麵前白牆躊躇許久,等了又等,才偷偷往下探出手。
卻立刻被秦硯察覺。
“嗯?”
傅嶽庭立刻釘在原地,不再動彈。
熬到後半夜,終於漸漸睡了過去。
結果沒睡多久,就被門外孩子們笑鬨聲音吵醒。
秦硯在他之前就已經醒了,見他回臉看過來,先開口道:“好些了嗎?”
傅嶽庭怔了怔,才想起昨晚“病”。
他視線不自覺往下掃過一眼,沉默一秒:“沒有。”
秦硯剛才試過他額頭溫度,沒感覺異常:“還有哪裡不舒服?”
房間隔音效果不算太好,門外動靜好像近在眼前,在這樣環境裡,傅嶽庭說不出口。
他抿了抿唇:“我熱。”
“熱?”秦硯又蹙起眉頭,“你昨晚還說冷。”
傅嶽庭乾巴巴地說:“忽冷忽熱。”
這個症狀聽起來不像是小毛病。
秦硯單臂曲肘撐床,看了看他臉色,才說:“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話音落下,他已經掀了身上被子,傅嶽庭心中一緊,忙轉身抱住他腰身,攔住他動作:“不用!我再睡一會兒就好了。”
“胡鬨。”秦硯抬手按在他肩上,正要動作,忽然感覺到腿側異樣,不由一頓。
傅嶽庭也僵住了。
秦硯低頭看他。
傅嶽庭眼底劃過一抹懊惱。
秦硯問:“到底怎麼回事?”
傅嶽庭委婉解釋:“韓叔湯,營養太高……”
秦硯問:“從什麼時候開始?”
事情已經敗露,傅嶽庭如實說:“昨天下午。”
秦硯想到他昨天洗兩次澡,晚上睡覺前異常,思緒很快明朗:“怎麼不早告訴我?”
傅嶽庭往後退了退:“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我忍一忍,好過被韓叔發現,讓你為難。”
秦硯也沉默片刻。
他早看出傅嶽庭對此行緊張,卻沒想到傅嶽庭會這樣緊張:“我會讓韓叔不要再給你熬湯。”
傅嶽庭還有些遲疑:“他會不會覺得我不識抬舉?”
秦硯說:“不會,彆多想。”
傅嶽庭還有補充:“那你不要告訴他是我說。”
“嗯。”秦硯說,“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傅嶽庭想了想:“我去洗個冷水澡。”
“你以為你是鐵打嗎。”秦硯淡聲道,“躺下。”
聞言,傅嶽庭雙手應聲鬆開,他躺回被窩,一雙鋒利眉眼隻剩驚喜和期待,表麵還有一層虛假客套:“這樣不太好吧?”
秦硯看他一眼:“哪裡不好。”
傅嶽庭唇邊翹起弧度壓也壓不住:“被韓叔發現怎麼辦?”
秦硯隻說:“有我在。”
他側躺在傅嶽庭身旁,看著傅嶽庭雙眼,被子底下,微冷指尖挑開布料,擦過火熱肌膚——
傅嶽庭繃直脊梁忽地弓起,他抓著秦硯手臂五指慢慢收緊,傾身埋進秦硯懷裡,複又滾燙前額抵在秦硯頸側,呼吸漸漸急促灼燒。
秦硯垂眸看他,在他試圖強撐鎮定側臉吻了吻。
傅嶽庭呼吸一滯,如火血色霎時向上蔓延,將他耳後燒紅一片。
秦硯眼底浸起笑意。
壓抑喘息在安靜室內斷斷續續響起。
驀地,門外又突然響起敲門聲。
緊跟著韓峰聲音:“秦硯,嶽庭,醒了吧,能進來嗎?”
傅嶽庭一驚,儘數繳械投降。
秦硯從床頭抽了紙巾擦手,等傅嶽庭臉上血色消退幾分,才道:“進來吧。”
韓峰進門時候,秦硯和傅嶽庭正半坐起身。
宋景明和簡雪跟在韓峰身後。
一見到床上場景,宋景明眼皮狂跳,幾乎要原地蹦起來:“你們、怎麼……”
到這兒了還睡在一起??
兩位大哥啊,做人要低調一點啊!!
可一看韓峰和簡雪都滿臉平靜,半點驚詫也沒有樣子,他又不由陷入迷惘。
什麼鬼,秦硯床上傅嶽庭沒人看見嗎?!
反而簡雪看見他表情,忍不住問:“景明哥,你怎麼啦?”
宋景明指了指秦硯和傅嶽庭,又看向她,避著韓峰低聲問:“他們一起睡,你不覺得……奇怪?”
簡雪笑了:“這有什麼可奇怪,景明哥,你是不是忘了,哥就是要有人一起睡才不會失眠啊!”
宋景明:“……”
簡雪又說:“我爸特彆感謝傅總能幫哥這個忙呢,幸好有他在,哥才能睡個好覺,上次他還跟我說,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傅總才好。”
宋景明:“…………”
聽完簡雪話,他滿臉鬱卒。
你們父女倆,能不能長點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