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前,隨著時間而一點一滴滋生增漲的異樣情感還讓他感到陌生,此時此刻,正漸漸變得熟悉,甚至帶給他久違的輕鬆愉快。
就像原本他以為和傅嶽庭的感情不會走得長久,結果卻並不永遠都在他意料之中。
這些變化,改變他的,他也從沒想過,隻要一個人就足夠。
秦硯動作微頓。
傅嶽庭隨即察覺,看向他:“怎麼了?”
“沒什麼。”秦硯手掌的的力道稍稍用力,看著傅嶽庭的臉,他輕輕笑了,“到了傅宅,如果老爺子不打算輕易接受,不必太死板,我們有機會慢慢來。”
傅嶽庭正要點頭,聽到秦硯又說:
“還有,雖然我的錢不算多,但養你一輩子,綽綽有餘。”
傅嶽庭沒想到他突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怔了怔,璀璨的流光才從他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點起,他勾起唇角,藏不住臉上的笑意。
“我知道。”傅嶽庭說,“我會的。”
——
當載著秦硯和傅嶽庭的汽車在傅宅莊園內彆墅門前停下時,晚會剛開始不久。
得知兩人來到,管家推著輪椅上的傅博宏迎向門口,在大廳遇到了他們。
“小秦,你也來啦。”傅博宏笑著說,“好,人多,熱鬨點好。”
秦硯和他打過招呼,見他有意和傅嶽庭單獨說話,就轉身往一旁走去。
大廳裡觥籌交錯,這熟悉的畫麵不由讓秦硯想起第一次來到傅宅的場景。
也就是那一天,陰差陽錯,讓他第一次和傅嶽庭同床共枕,有了一次極難得的健康睡眠。
現在回想,他還能清晰記得那晚發生的一幕幕——
“秦總?”
身旁傳來的女聲打斷了秦硯的思緒。
他轉眼看過去,發現是一位年輕女士,禮貌回道:“你好。”
“你好。”對麵看起來有些緊張,雙手藏在小禮裙的衣擺裡撥弄,“我來自永聲科技,我姓陳。”
秦硯道:“原來是陳小姐。”
陳小姐眼睛一亮:“秦總認識我?”
秦硯笑了笑:“抱歉。”
陳小姐訕訕:“也是,秦總怎麼會認識我。”
可能是覺得有些尷尬,她臉紅著匆匆再說兩句,就借故離開了。
傅嶽庭過來的時候正和她擦肩而過,看到她紅潤的臉頰,再看向秦硯的眼神頓時滾進酸氣:“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秦硯說:“沒聊什麼。”
傅嶽庭走到他身前,右手借著陰影探進他的外套,停在他的腰側,沉聲問:“沒聊什麼是聊了什麼?”
這個位置過於危險,秦硯再回答的時候帶上了些許謹慎:“打招呼隨便聊了兩句,我隻知道她姓陳,是永聲科技的人。”
傅嶽庭才輕輕在他腰間捏了一記,鬆開了手:“今天來這裡的都是單身女性,男女授受不親,你要和她們走遠一點。”
話落低聲補充,“何況你已經名草有主,隻是她們不知道罷了。”
聽到這句話,秦硯眸光微動。
忽地,他抬手扯鬆領帶,解開領口紐扣。
傅嶽庭問:“不舒服嗎,要不要帶你去樓上換一套?”
“不用。”
秦硯隻從頸側挑起還帶著體溫的項鏈,在食指繞過一圈,緩緩滑下,牽出了一直被他隨身攜帶的戒指。
他把它握在掌心,稍一用力,扯斷了項鏈。
傅嶽庭看著他動作,大腦先有短暫的空白,陡然加速的心跳把他驚醒,而心跳聲前所未有的劇烈。
這枚戒指是秦硯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
秦硯把它拿出來……
傅嶽庭勉強壓下胸膛內的洶湧,抿唇克製呼吸,試圖用鎮定掩蓋眼底真切的迫不及待,卻失敗又失敗。
“秦硯……”
“嗯?”秦硯正從斷裂的項鏈中取出戒指,沒有抬頭。
傅嶽庭沒再開口。
他不想打斷秦硯的打算。
哪怕事發突然,哪怕沒有準備,可正是這樣來自秦硯的驚喜本身,就足以叫他難以招架。
在急切的期待中等待,也算是驚喜的一部分。傅嶽庭想。
然後。
他眼睜睜地——
看著秦硯把戒指套進了自己左手的中指。
傅嶽庭:“……”
他眼底的如火熱情被轉瞬澆滅。
秦硯這才抬眸看他,同時抬手向他示意:“怎麼樣?”
傅嶽庭麵無表情。
“好。”
他說,“好得很。”,,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