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是祝英台先挑的頭,如今倒成了他們先不肯放了,邱玉嬋的臉色著實是不好看,她冤不冤呐?
梅文軒同樣能理得清個中的邏輯,隻是他是大夫,對他來說,救助病人才是最重最急的事情。
所以他隻能把理論的事情往後捎,麵色稱不上多好看地對著兩個學子說道,“你們先幫忙把人抬進來。”
“誒!好!”兩個學子像是打了一場大勝仗!幫助弱小的成就感,讓他們下意識地將自己劃到了梁山伯與祝英台的陣營中。
路過邱玉嬋的時候,梅文軒不容置喙地說:“玉蟾,進來幫我。”
他本意是想表達自己對邱玉嬋的信任,也免得邱玉嬋一個人待在外麵被祝英台為難。萬一梁山伯出事真的跟邱玉嬋有一絲一縷的聯係,她幫忙救他一命,也好在輿論上搶占一席之地,不會一邊倒地被人詬病。
可是馬文才輕而堅定地握了一下邱玉嬋的手,然後就主動向梅文軒請纓道,“師兄,還是我來幫你吧。
我看祝英台好像很不放心玉蟾進去幫忙的樣子,彆到時候玉蟾他出了力,還要被人構陷,說他想要害山伯。”
“是啊,師兄。我也想留在外麵,同祝英台問個清楚,我到底是怎麼害得梁山伯?”邱玉嬋明白馬文才的意思。
甭管梁山伯和祝英台他們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他們把話題斷在這裡,隻會引起大家的無限猜測。
事情若是不早做澄清,消息的時效性就會大打折扣。彆到時候他們想東想西,先在心裡給她扣上幾口大鍋。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大概是梅文軒和馬文才都想不到的。
祝英台她的腦回路,著實不是一般二般的清奇。
彆到時候她們再在人前理論,彆人反而不相信祝英台是根據什麼推測出邱玉嬋要害梁山伯的。結果一個個的,反倒更相信起自己腦補出的答案來了。
還是實時澄清,順便讓他們見識一下祝英台的神邏輯來得好。
三人在頃刻間目光相接,梅文軒率先出聲道,“好,你跟我進來。”
兩個抬擔架的學子反倒不那麼著急了,他們的目光在邱玉嬋和祝英台身上來回穿梭,像是十分好奇邱祝梁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梁山伯又虛弱地在擔架上掙紮起來,這回換馬文才麵色冰冷地伸手壓製住他了。
他伸手點在梁山伯身上的力道,比方才梅文軒使的力還要輕,眼神裡卻充滿了冰冷的威脅,“梁兄,受傷了,就好好在床上躺著,彆再給人添麻煩了好嗎?”全然不複剛剛一口一個彆耽誤了山伯傷勢的熱情。
梁山伯聞言,躺在擔架上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文才兄,你誤會我了,我隻是想把這個給玉蟾兄而已。”
說著,他抬起了手。
眾人這才將視線如數投入到他手上的一株像花又像葉子的藥材上,祝英台一見到它,眼淚就開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邱玉嬋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但她大概也能夠猜到了,梁山伯受傷,恐怕跟這株草藥脫不開關係。
梅文軒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她又沒有沒有中毒,你給她這個乾嘛?”
他先是對梁山伯這麼說,然後才取下他一路緊攥在手裡的藥草,帶著點耐心耗儘的意思,“好了,你先把草藥寄在這裡。等我看好了你的傷,隨便你要把它給誰。”
然後抬手,示意兩個學子不要耽擱,趕緊把梁山伯抬進房裡。
梁山伯沒想到梅文軒會橫插一手,他略帶驚慌地喊了一聲,“英台——”
祝英台下意識地就想要跟進去,卻被邱玉嬋死死地攥住了手腕,“不準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你放手!”祝英台用力地想要摳開邱玉嬋的手指。
終於安置好病人的梅文軒開始趕人,“除了馬文才,其他人全都出去!尤其是你,祝英台,你要是再在醫舍裡邊胡鬨,你這就另請高明來救你的山伯兄吧!”
祝英台氣得胸口都在發顫,但是礙於梅文軒的威脅,還是不得不含淚咬牙出去了。
邱玉嬋自然也要跟著走,就在此時,梅文軒在她身後語速飛快地補充道,“梁山伯捏在手裡的藥材是七葉一枝花,這藥對蛇毒和瘡瘍腫毒的治療有奇效。下山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他從陡坡上摔落,估計就是為了采摘這株藥材。”
他說話的時候,邱玉嬋一直緊盯著祝英台的背影沒回頭。他說完這番話以後,也不待邱玉嬋回應,就沒事人似的回頭治療梁山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