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鴻遠許久不動的腦筋終於上線了,“我怎麼覺得這話聽著有些怪怪的?”
邱玉嬋絲毫不心虛地轉移話題,“好了,彆再糾結這些小問題了。你還沒說,那個奇怪的男人接下來乾了什麼呢?”
“哦哦,”盧鴻遠輕鬆被帶走全部的注意力,“他那麼奇怪,我當然要問他是誰了啊?”
“他就說他是書院新來的武夫子,前些日子回家探親去了,今日這是到書院報到來了。我就尋思著,他要真是新來的夫子,那他不可能不先去拜會山長啊?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他看他八成就是從哪裡聽到了消息,知道我們書院即將要有新夫子來報到,所以故意混進來,想要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至於不好的事情是什麼,盧鴻遠暫時還沒有考慮到。
若是按照常理度之,盧鴻遠考慮得其實也是有道理的。萬鬆書院要有新的武夫子前來報到一事,不僅不是個秘密,反而已經是一個公認的事實了。
在萬鬆書院任教了十數年的武夫子被鬆落書院的院長挖走一事,早就在杭州當地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隻是——你要他們怎麼才能相信,比起他們的新夫子,他盧鴻遠甚至都成了更懂常識、更明禮儀的那一個了!
邱玉嬋與馬文才對視一眼,而後邱玉嬋繼續問道,“那那個奇怪的男人,他現在人在哪裡?”不管怎麼說,還是讓他們自己去看看吧。
盧鴻遠就很得意,“那個男人自說自話,說自己要去找梅師兄。我就讓周不易和葛大壯帶他過去了!嘿嘿,這要是真是個冒牌貨,到時候看梅師兄教訓不死他!”
盧鴻遠口中的周不易和葛大壯,是兩名分彆名叫周卜易和葛子安的學子。
邱玉嬋對這兩個人也是相當有印象的,他二人的性格長相特點,在隻有幾十個學子的書院裡屬實是太過出眾了一些。
葛子安人高馬大、長得凶神惡煞,實際上是個鐵憨憨。
他家世出眾,就是腦子有點問題,說笨倒也不笨、但就像邱玉嬋形容得那樣,屬實是有點憨。
你隨便跟他開個玩笑,他就能當真。而且很難分清彆人對他的善惡意,就算你耍了他,隻要你事後假裝自己不是故意的,隨便跟他道個歉,下次你再騙他,他還是會上當。
當然你的玩笑若是開得過火了,讓不敏銳的他都能感覺你的惡意;或者你在他麵前裝都不裝,直接拿他當個傻子對待——恭喜你,你即將被他捏爆。
這家夥的塊頭可不是白長的,一身蠻牛一樣使不完的力氣,手裡要再有個家夥什兒,普通人基本就可以告彆人間了。
他跟名字念起來很像是周不易的學子周卜易是室友,兩個人成天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就讓相對沒有他那麼有特色的周卜易也跟著一起被人注意到了。
大家注意到了這個周姓學子以後,才發現這一對室友是都不簡單呐。
相對於葛子安來說,周卜易的身材普通、家世普通、長相也普通,一定要說他有什麼特彆的地方的話,大概是他眉眼細長,不刻意做好表情管理的話,就會顯得有些陰惻惻的。
可是這個長得有些陰惻惻的文弱書生,卻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性格溫吞的老好人。
隻他有一點特彆神奇的地方,就是他對彆人善惡意相當敏感!
周卜易原本和葛子安就是在同一所書院裡念書,隻是以二人之間的家世差距,實在很難玩到一塊兒去。
葛子安原本有自己的朋友,那些家夥卻屬實不是什麼好人,合起夥來耍了他幾次以後,大概是葛子安的反應讓他們誤以為他其實是又笨又好欺負的性格,那些人竟然直接對葛子安開起了嘲諷。
嗯……現在他們應該能弄明白他不是一個好欺負的對象了。
隻是當時的葛子安太過具有迷惑性,將那些渣滓送進醫館以後,他一個人喪喪地坐在台階上。
路過的周卜易還以為他是看穿了那些人渣的真麵目,因此被他們傷到了。
外表陰翳的少年笨嘴拙舌地出聲安慰他,在大個子“我是不是真的很笨”的嗷嗷聲,他還主動提出要為他補習功課。
鐵憨憨就這樣記吃不記打地當場認了一個新兄弟,等後來周卜易搞清楚在這整件事情裡,誰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的時候,在外人眼裡他已經跟這個大個子綁定了。
蛇係青年略微有些佛係地想著:算了,無所謂。
他繼續幫葛子安補習課業,葛子安的功課果然大有進益。除此之外,他還幫葛子安躲過了不少惡作劇。
而他自己明哲保身的手段因此而失去效力以後,葛子安也幫他打跑了不少找上門來的有心人。
本來他考上了萬鬆書院,葛子安沒考上,周卜易還有點擔心這個憨憨,結果人家動用了鈔能力,再次跟他成為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