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邱玉嬋的朋友、邱玉嬋短暫教導過的學子、跟邱玉嬋一起訓練、一起參賽的隊友,孔書易對於她的實力和性格已然是非常清楚。
所以他在詢問邱玉嬋有關於其對手的具體實力未果,隻得到了一個“他會的是能殺人的劍法,我沒跟他比試過,不過他用的是軟劍”的回答以後,就自行給邱玉嬋話裡的意思加了注解。
在邱玉嬋的觀念裡,用劍之人的強弱程度可以被現在的她勉強歸類為四種:能殺人的、不能殺人的、能殺人卻沒資格跟她打的、有資格跟她打卻打不過她的。
他今天的對手在邱玉嬋麵前展示劍術的時候,對手的實力可能不怎麼樣,所以邱玉嬋也不能肯定當時他掌握的劍術水平,到底是屬於第三階段還是第四階段。
不過有一個信息卻非常關鍵——這個名叫盛開陽的鬆落書院的學子,用的居然是軟劍麼?
不同於硬劍的可刺、可劈、可撩、可挑……軟劍最主要的傷人手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割。
軟劍的習練和硬劍相比,不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吧,隻能說是毫不相乾。
孔書易對軟劍最多的了解,就是這玩意兒柔軟如絹、靈活似鞭。一擊不成,不需要什麼大的動作,隻需輕輕一抖,就可以用它繼續作戰。
因為它在劍器中,完全可以算是高難度的類型了,所以迄今為止,孔書易竟然隻見過他今日對戰的對手是使用這個軟劍的。
所以即使是知道了消息也沒用啊!孔書易不知道要怎麼跟使用軟劍的對手對戰啊!
邱玉嬋同情地拍了拍孔書易的肩膀,用硬劍的人可比用軟劍的人多得多,相較於這倒黴蛋,對手至少不缺練手的對象。
不過,“你也不用太悲觀,這個盛開陽還不一定就是我認識的那一個呢。”
隻是年齡和姓名都能對上,所以邱玉嬋才會試探性地給出這個消息。
不等孔書易麵上的表情多雲轉晴,賽場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陌生的聲音,“邱大哥!”
當然,這個所謂的陌生,隻是針對於場上的其它書院的學子,以及除邱玉嬋以外的萬鬆書院的學子們罷了。
邱玉嬋一聽到這個熟悉的、哪怕過去的時間已經可以用年來計算的聲音,就覺得自己頭皮發麻、手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除了邱玉嬋以外,在場還有一個對這聲音反應極大的人——那就是他們萬鬆書院的帶隊夫子武開泰。
隻是因為現場聽到的聲音和他印象裡完全不相符的熱情到黏膩的語氣,讓武開泰有些不太敢認人。
倒是一心惦念著自己對手的孔書易,反應倒是比他們倆都要快些。
孔書易不動聲色地揉搓著自己的手臂,想要按下上麵不斷浮起的雞皮疙瘩。
天可憐見,上次他聽到這樣讓他感到渾身不適的聲音,還是在上次——不是,被這聲音刺激得糊塗了,是少年裝扮的祝英台對著梁山伯撒嬌賣癡。
隻是祝英台和梁山伯之間那異乎尋常的親近,他起碼也是在認識他們之初的時候就開始不斷適應的。
偶爾祝英台能夠意識到自己的樣子太過女氣,她還會稍加收斂。
不像今日,這一聽便知原音是相當清冷的少年音,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多不同書院的學子麵前!生怕他口中的“邱大哥”聽不到似的,大老遠就用這種親親熱熱、黏黏糊糊的語氣喊人。
然後熱情的小鳥一樣的、撲騰著翅膀飛過來。
孔書易一言難儘地湊到邱玉嬋的身邊,他低聲道,“這個人——不會真的就是你認識的那個盛開陽吧?他就是我今天的對手?”
邱玉嬋一臉沉痛地否認了,“他不是。”
與此同時,武開泰疑問的聲音也響起了,“玉蟾呐,原來你是認識我們家小瑾的嗎?”
武開泰總算從印象裡高冷無比的表弟熱情黏糊的語氣的衝擊下緩過神來,意識到了剛剛在賽場門口喊人、現在還在努力地向他們奔來的聞人瑾口中喊的“邱大哥”終於是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怕是比賽在即,武開泰心中的八卦之魂還是忍不住擱那兒熊熊燃燒。
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從他打聽到聞人表弟的消息起,就有時不時地跟這些參賽人員分享他的信息。
可是每一次、每一次!邱玉嬋都對這個名字、這個人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甚至還表現出一副極陌生、偶感興趣想探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