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看著交回來的東西,還想說話,同喜早就做了個手勢:“太太要休息了,您請回吧!”
西洋人都比較實在,聽到這話她還當了真,笑著說:“那我就走了,以後再來看您,東西就放在這裡不用和我客氣。”
臥槽拿上你的東西滾啊!
你再來是逼死人嗎?
你祖宗的放過我全家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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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薛姨媽很想這麼吼她幾句。
不過她是個有素質的皇商太太。
她忍住了。
安娜剛走出院子就遇到薛蟠,呆霸王剛回來,一個照麵他就愣了:“安娜你怎麼在這裡?”
“不是說你母親病了,我來看她。”
薛蟠已經習慣了安娜這樣的打扮,沒覺得有哪裡不對,他這會兒已經感動起來,自己隨口說了一句這妞就記住了,多麼賢惠,薛蟠越發覺得自己好命,他堅持要送安娜出去,看著人坐上西洋式的轎子走遠了,這才折返回來。進了梨香院就聽到砸東西的聲音,然後是撕爛布。薛蟠皺了皺眉,幾步走進去,就看到散了一地的白色顆粒,砸爛的鐘,還有同喜正在撕的西洋衣裳……母親的臉色很難看。
“這是安娜送來的?怎麼回事?”
聽到兒子的聲音,薛姨媽轉過頭來,“我絕不許那個西洋女人進家門!穿的什麼衣服傷風敗俗不說,還給我送終!還沒進門就咒我死,真成了你媳婦豈不是要翻天!”
薛姨媽這麼說,薛蟠就仔細看了幾眼,那鐘他見過的,是商隊從外國捎帶過來,威爾遜先生送給安娜的,她之前還說起過。將自個兒心儀之物送過來已經能代表她的誠意,怪隻怪大清朝和法蘭西的文化差異。安娜雖然知道這個在清朝叫鐘,卻不明白送終的意思。
薛蟠想替她說句公道話,卻屢遭失敗。
終於惹怒了親娘,將他從房裡攆出去,還說了好幾句狠話。薛蟠實在沒辦法,隻得去榮僖堂找大老爺,想讓他算一算,自己的姻緣到底是不是安娜。
好不容易和緩了些,又鬨翻了。
他說的時候大老爺正在喝茶,聽到“送終”,直接噴了出來。他是個土包子,不知道什麼是很高檔很珍貴能夠看時辰的鐘,卻明白薛姨媽為啥會翻臉。
除了不信邪並且死要錢的。
換了誰收到這樣的東西都會翻臉。
“你命中注定的夫人就是安娜沒有錯,有個詞叫好事多磨,小夥子,繼續堅持。”
薛蟠在賈赦對麵坐下,愁眉不展,“……您說得容易,本來好不容易讓母親改觀,安娜聽說她病了,帶了西洋藥過來看望,就鬨了這出。母親最疼我的,我方才怎麼解釋她都不聽,這回恐怕真的好不了。”
賈赦倒是能夠通過符陣幫薛蟠達成心願,不過,這樣也太便宜他。“依我看,問題不是出在安娜,而是出在你自己身上。你母親壓根不相信你是認真的,就覺得是在玩鬨。想要擺平這事,娶得美嬌娘,隻要你對自己狠一點。”
“……您繼續說?”
“你想想看,從前璉兒也是這樣,為府上跑腿,做點雜事,說話一點信服力也沒有,如今在京城裡說起璉二爺,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你要你肯上進,出息了,保準什麼都迎刃而解,事事順遂。”
這麼說也有道理,可是,他要怎麼上進?
不去青樓、歌舞坊、賭莊?
“姨伯父您再多說點,我還是沒怎麼懂。”
賈赦讓他報了生辰八字,掐算了幾下,然後就說:“我給你看過了,你是強金命,為人爽快,講義氣,不過殺氣重。為了讓五行平衡,按理說,金旺者應當一世人忌金,不做與之有關的事。但如果將金命推到極致,就會變成一種特殊的從旺格,能在做金的行業出頭。”薛家世代皇商,賈赦就沒說彆的,隻說了與經商相關的。
顯然,他高估了薛蟠的腦子。
“這個有點太抽象,具體呢?”
“……諸如開鐵匠鋪、賣豬肉、開錢莊這類,同金銀或者刀具相關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麼麼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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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兩張圖,洛可可風格的裙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