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1 / 2)

神棍賈赦 南島櫻桃 12927 字 9個月前

在得知自個兒命犯水厄之後,邢夫人一直提防著,彆說靠近井邊,她連洗澡水也不多要,湯都極少喝……因為這,天師府已經分三波用膳了。有句話叫,不怕天災隻怕*,水厄還沒來,她就被人給害了。康熙生辰那日邢夫人驚爆眼球的打扮讓官太太們覺悟了,這對夫妻真是完全不相配。賈赦的名頭越來越響,彆說眾大臣以及阿哥,在康熙那裡也有相當的權威性,這一點從五月初四皇上生辰當天請的平安卦就能看出來。他的身份越發貴重,與之相比,邢夫人卻一直在原地踏步,都說出身不夠修養來湊,如今的她同去年前年並沒有什麼區彆,還是那麼視財如命,若沒有王熙鳳盯著,金銀從她手裡過,少說要被吞掉兩成……做人接地氣一點倒是沒什麼,出了門至少要會裝,在宮庭禦宴上把自己打扮得像是一隻花孔雀,滿頭金閃閃,恨不得再掛三五斤金子在脖子上,虧得天師是世外高人,不在乎這些世俗的東西,換了彆人,早把這丟臉的蠢婦休了。

說起來,要休妻也不是找不到理由,撇開無子這一條,口多言善妒都是很好扣的罪名,賈天師真是太情深意重。

這就是大能者同普通人的區彆,換了彆人,攤上這麼個不靠譜的婆娘,早不知被嘲笑多少回,賈赦也就是嫌棄過邢夫人的命格,後院交給她和長媳王熙鳳共同管理,該給的權力和尊重也都給她,需要帶她出去的場合都不落下,從不因為出身、修養以及奇葩的審美冷落或者嘲諷她……隻要是女人,都愛繃麵子,邢夫人也不例外,就算事實上賈赦從未碰過她,在彆家太太跟前她也會儘可能的吹噓自個兒,在家中怎麼有發言權,相公對她怎樣的好。

這樣起到的隻能是反效果,越是如此,彆人就越有“鮮花插在牛糞上”、“好白菜被豬拱”的感覺,從三月中,賈赦的生辰宴開始,對邢夫人羨慕嫉妒恨的女人就沒少過,她們中的絕大多數已經為人婦,卻不妨礙這些人在心裡打小算盤。當初隻覺得邢氏有點不上台麵,五月初四那天,她們真是服了,徹徹底底的服了。這還是第一次,尋常出身的婦人頭上的金簪分量超過後宮妃嬪……若不是看在賈天師的麵子上,她妥妥的要倒黴。

邢夫人越糟糕,大老爺越淡定,各家太太就越是痛心疾首。

雖然到了不惑之年,賈恩候還是很有魅力的,這樣的好男人竟拜拜便宜那麼個粗鄙的鄉野村婦?這讓她們如何能甘心。

自己名花有主沒關係,夫家娘家待字閨中的還少了?

就如今這態勢,彆說庶女,普通貴族家的嫡女他也配得。

……

若是能把這樣的神人拉入自己的陣營,真是勝過千軍萬馬,讓你生讓你死隻需要造個風水局,富商巨賈之家雖然也心動,他們有自知之明,想著賈恩候應該不會作踐自個兒娶個商女。官太太們隱隱結成同盟,最要緊的是搞死邢氏,誰上位就各憑本事。

從萬歲爺生辰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半月,她們使了不少招,都沒成功,大老爺親自布置的宅邸風水不是說著玩的,本來邢夫人要是安分些,老實待在府上,基本沒有被人坑害的可能,她卻耐不住,去寧榮街探望了史太君回來的路上,順道同娘家人見了麵。

邢家人早就被盯上了,一個照麵的功夫就將不乾淨的東西帶到邢夫人身上,事實上並沒耽擱多久,邢夫人遞了幾張銀票過去,又聽對方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分開,她徑直回去,用了晚膳入夜之後就回房歇著了,之前還有爬老爺床的念頭,現在都歇了,邢夫人心裡雖然有不安,她還是相信自家夫君是正人君子,修佛修道之人都是有原則的,要是因為追求前程或者貪慕美色就拋棄糟糠之妻,鐵定要損道行。

自己沒生出兒子不打緊,還有賈璉在,老爺並沒有表達過想要添丁的意願……這點都無所謂了,就沒有彆的什麼可顧忌,比起擔心老爺看上年輕美貌的女子,不如想想怎麼避過水厄。

聽王善寶說老爺在外頭有事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她就安排廚房做了夜宵,讓秋桐在賈赦回來之後呈上去,自個兒就回房去了。睡到半夜,邢夫人就發起虛汗來,身子冰冰涼涼的,連著做了好幾個噩夢,驚醒之後她才發現不對勁,如今是六月,天正熱,怎麼會渾身發冷。雖然她平時總擔心自個兒會死於非命,這時卻沒想太多,隻覺得是不是見風著了涼,就吩咐王善寶家的掌燈,準備去拿幾片薑在後背上擦一擦。

邢夫人折騰了半夜,複又睡下,大老爺在書房坐了很長時間,將近來發生的事連起來想了一遍,將原本不甚明了的環節打通。他之前就覺得四阿哥命極貴,紫氣雖不是最濃鬱,卻是最清正,很有帝王相,至於太子胤礽和八阿哥胤禩,雖然也不弱,前者已經過了極盛時期,已經呈衰敗之勢,若立刻造反還有翻盤的可能,再耗兩年徹底沒戲;後者運勢不穩,有大起大落之相,好的時候極好,得滿朝文武擁護,稍有不慎,自己就會徹底潰散,再也凝不起來。

賈赦是個習慣追求穩妥的,在三人之中,他稍微偏向四爺,在麵對其他兩位的時候也都很客氣很有耐心,本以為,還要僵持兩年形勢才會明朗,看了小佟佳氏的命格之後,他突然就覺得,在康熙之後登大寶的一定是四爺,彆看佟國維這幼女是虛凰之命,她是有機會飛上枝頭的,不是用皇後的姿態母儀天下,而是以太後至尊蔑視那些蹦躂了半輩子的後宮妃嬪。

……

佟國維不止有兩個女兒,若康熙有心,就應該在孝懿皇後死後立刻接人進宮,可是他沒有,選在這個節骨眼上突兀的頒布旨意,連選秀都等不及,說他沒成算,有腦子的都不會信。為什麼讓後宮裡再出一個佟貴妃,不是想拉攏母族,也不是要平衡後宮妃嬪勢力,更不是想添個血脈高貴的阿哥,如今的康熙早不是那個受輔政大臣轄製、被鼇拜壓迫、遭異姓王威脅的小皇帝了……他已經將大清朝萬裡山河握在手中,無論是索額圖、明珠、佟國維或者彆的老臣,在他跟前都要掂量再掂量。

這樣的他,為什麼突兀的讓妻妹進宮?

說利益那不靠譜,談感情更是瞎扯淡,無論怎麼看,都隻能是同四爺相關,他有心改胤禛的玉牒,好讓德嬪烏雅氏後悔……記在孝懿皇後名下的話,四爺的身份直接被抬為嫡子,就算他本人無心,也會讓某些大臣蠢蠢欲動,佟家恐怕也按耐不住。讓小佟佳氏進宮,接手老四,情況就不同了。一不會委屈胤禛,二不會威脅到胤礽的地位,三不會讓大臣們有非分之想。

佟家是康熙的母族,因為後宮好些年沒有佟家女子,他們同康熙無形之中疏遠了不少,雖然不是十分必要,將關係拉近一些還是好的,隻要不許皇後之尊,讓小佟佳氏進宮百利而無一害。四妃統治後宮太多年,借烏雅氏降位份的機會,正好打亂後宮格局。日子過得太安慰,她們總會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如攪渾一池清水,給妃嬪們找點事做。康熙一點也不擔心後宮爭鬥會危急眾阿哥,身為皇子,他們是得上天眷顧喊著金湯匙出生的,這點危機都應對不了,活著也是廢物,自己能那麼快滅掉鼇拜,將全力從輔政大臣手中奪回,肅清朝堂上的不正之風,多虧做阿哥那幾年危機四伏的生活。

佟家得到了他們需要的情報,多虧那個生辰八字,賈赦也想明白了許多東西,他琢磨著要不要給四爺提個醒,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到隔壁院子鬨騰起來,思緒被打亂,賈赦就沒細想,讓王善寶過去問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自個兒就到房裡歇著了。

搬來天師府以後,賈赦和倒黴婆娘邢氏就徹底分房,他這回找了特彆體麵的理由,賈赦五行缺火,這一點,他和原主是完全相同的。正是因此,在床帳以及各種配飾的選擇上,大老爺偏好正紅色,與自家婆娘並不相合。邢同井,屬水,她嫁的是賈家人,賈字拆開是西和貝,西方白虎屬金,金生水,邢夫人是重水命……重水遇重火,水火不容,鐵定是要出事的。

女人都是相信夫君的,雖然邢氏已經過了少女懷/春的年紀,她對賈赦依然十分信賴,將近一年的時間,賈赦算過太多次,從未有出錯的時候,她自然不會懷疑這番話的真實性,聽說兩人屬性不合,住在一起家宅不寧,完全不假思索,邢氏就讚同了大老爺分房睡的建議。過去沒分房的時候相公也沒對她做什麼,住不住一間房差彆真心不大。

邢夫人的命格需要土來調節,無形之中能夠克製水的隻有土,因為屬性的對立,下猛藥用火也能抵消一定的水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水厄的出現,這也是賈赦建議她多去燒香拜佛的原因,寺廟因為長期燃著香火,陽氣重,能抑製陰性的水。

去拜佛不等於住在寺廟裡,重水命之人要是一直被火包裹,就算能避免水厄,也會引出彆的災難,是以,邢夫人房裡主要還是土屬性的東西,陶器瓷器擺了不少,水火相關的卻不多。

聽到隔壁院子有動靜,賈赦隻是派王善寶去看了,自個兒根本沒有過去的意思,不完全是對邢夫人不上心,應該說,他極少去那種隨主人家的生辰八字可以布置了風水局的地方。若是主家的屬性與自身不和,就會攪亂他周身包裹的氣。邢氏再怎麼不好也是原主三媒六聘娶回來的,他接手了這具身體,就欠了因果,能做的事總得做一些。

天道不可違,報應是解除不了的,隻是保命的話卻並非不可能。

賈赦提醒了許多次,讓邢氏每天都去祠堂上兩柱香,拜一拜祖宗,又將她的院子改成了抑製水的格局,搬進來已經有一個月了,邢夫人房裡有什麼事,他或者讓王善寶去看,或者讓秋桐傳話,偶爾也讓邢氏自個兒過來……愣是沒踏足過隔壁院子。

今天也是一樣,王善寶去看過回來說,“太太好似見風著了涼。”

大老爺皺了皺眉:“可請了大夫?”

“……說是沒什麼大礙,擦過薑片就睡下了。”

邢氏本就是個倒黴的,見風也有可能越來越嚴重直至無法治療,賈赦就讓王善寶去請個大夫回來,總要看一看才放心。雖然覺得有些多此一舉,大半夜也不好請什麼大夫,作為府上大管家,王善寶還是去了,過去大半年的經驗告訴他,其他人都可以忤逆,老爺說的話必須得聽,否則你就離死不遠了。

他想著難不成太太真有什麼隱疾,帶了兩個家丁就去敲醫館的們,對方原本很不耐煩,說半夜不出診,王善寶自報家門,說是天師府有請,看完抬他們回來也成,該給的一個字都不少。聽到“天師府”這三個字,對方猛的一激靈,連瞌睡都醒了。

“可是賢聖天師府上?”

“正是。”

“你等等,我收拾一番,立刻就走。”

大老爺已經成為人人都想巴結,完全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那大夫在京城算得上是權威,也是專給大戶人家診病的,有五十多歲,聽說是去天師府,他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甚至趕在王善寶前麵到了天師府門前,“你倒是快點,要是病情發生變化來不及救可怎麼辦?”王善寶是跑過去的,回來這趟累得慌,他在後麵追著大夫跑,想說慢點,又怕誤了主家的事,隻得咬著牙豁出去半條命。

進天師府之後,那大夫成功展示了什麼叫一心三用。他一麵跟著王善寶快步往裡走,一麵打量禦賜天師府的模樣,還邊走便問發病的到底是誰,怎麼個情況。

王善寶到底沒回答上來,彆說他沒親自見到邢夫人,隻是聽自家婆娘說了幾句……就算真的見到,外行也看不明白,從大門口到邢夫人院子倒沒走多久,他帶著兩個家丁以及那大夫進去,就驚動了在院子裡伺候的丫鬟。

“誰?”

“……原來是王大管家,您過來可是替老爺傳話的?”

到這裡,急也急不來,王善寶甩了甩袖子,說:“老爺讓我請了大夫過來,給太太看一看,你進去通稟一聲。”天師府裡最大的就是賈赦,他交代的事誰敢推諉?小丫鬟立刻轉身進房,將事情說了一遍,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人大多憊懶,邢夫人不想動,聽說是老爺找的人來,也乖乖配合了,她讓丫鬟過來扶她坐起,將枕頭墊在背後,蓋好被子,這才請人進來。

人還是王善寶帶進來的,他進來就給邢夫人請安,然後說:“老爺得知太太身子不適,特地吩咐奴才請大夫來。”

相公的安排,邢夫人自然配合,她就伸出手讓大夫診脈,那大夫在她手腕上蒙一層絹,這才號了脈,一般說來,這個過程應該是很短的,他摸了半天,眉頭越皺越緊,這表情,瞧著就不對,邢夫人心裡咯噔一下,問:“我怎麼,你直接說。”

那大夫沒有立刻答複,再診了一次,然後才鬆手,拿回絹帕,退開拱手道:“回太太話,瞧著像是風寒,脈象太淺又不敢肯定,或者先給您開一副治風寒的藥,吃來看看,趕明我再來一趟。”他是真的拿不準,邢夫人聽完卻沒當回事,擺手讓他去抓藥,自個兒又要躺下。渾身發冷,冒虛汗,不是見風是什麼?她也沒亂吃東西,更沒碰不乾淨的,難不成還會得怪病?那大夫被打發出去之後還是不能安心,隻得托王善寶將這番話原封不動告訴賈赦,事關正房太太的身體,做管家的自然不敢懈怠,結了銀兩給那大夫,把人送出去之後,王善寶就回了大老爺的院子,講這番話說給他聽,賈赦聽說以後,走到院子裡,仔細辨了隔壁的氣,因為拿不穩,又起了卦象。

命犯女子,為*,大凶。

大夫已經請過了,據說是京城裡資曆最深的,他說拿不準,換了彆人恐怕也不會有更好的答複,賈赦琢磨一番,自己雖然能測吉凶,問生死,卻看不出倒黴婆娘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一來,依靠算命得出病因病症傳說中都沒有過;二來,邢氏與他關係過於親近,測算的結果不一定準備,雖然能摸到一些命格,要看破也不可能。大半夜的想做什麼也不可能,又琢磨了片刻,賈赦就睡下了,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去福瑞樓找掌櫃的幫忙傳話。胤禟下朝以後走到宮門口就看到熟悉的人,聽說賈恩候找,也沒耽擱,立刻往福瑞樓去。

上了二樓,他直接進包廂。大老爺原本在吃茶,見九爺進來,立刻迎上前去,坦白的說明緣由,請對方幫忙找個靠譜的大夫,給邢氏好生看看。

聽說賈赦占卜的結果之後,胤禟心裡就有了成算,對於各家各戶的小動作,他知道的比大老爺要多,官太太們想要擼掉邢夫人,讓自家親戚取而代之這種事,他早就有耳聞,原本就是聽聽而已,沒當真,這樣看來,恐怕真有人動手了。

不能說是冒失,天師夫人這個身份的確有太大的吸引力,要是能將自家人安插過去,就算不能牽著賈赦的鼻子走,總能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他,她們都相信了邢夫人的話,認為大老爺是個提著燈籠都難找的絕世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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