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和九爺也不是一兩天的交情,他關上門把情況一說,胤禟心裡就就有了成算,“要說查案,讓四哥來做還痛快些,他眼裡最容不得沙子,甭管事情牽扯多大都能給你理個清楚明白……說起來,你與四哥關係也還不錯,沒去找他可是因為這案子同賈家有牽扯?”
胤禟這麼說,賈赦也不慌張,他端起茶碗揭開蓋兒吹一吹,看浮起來的茶葉飄到一旁,等清香氣徹底發散出來,喝之前懶洋洋往九爺那方一瞥。
“那捕快離開之後,我算了又算,也沒個結果,又起了一卦,結果是凶吉不定晦暗難明。我確信這案子和天師府沒乾係,恐怕是本家惹出來的禍事。”
胤禟眯了眯眼,“你這一房已經獨立出來,按理說不該被牽連,爺反複斟酌恐怕隻有一種可能。”
為了方便談話,他們是並排坐的,兩張太師椅,中間有個放茶碗的方桌,胤禟落下話音,就和賈赦來了個眼神交流,然後兩人同時以指尖蘸茶水在桌麵上落下一字。
反。
沒錯,就是造反。
既然已經分家,並且分得那樣決絕,一般的事牽扯不到天師府,要讓他們一起倒黴唯有造反案,這可是誅家滅族的重罪,隻要上數九代同根同源你就彆想跑。賈赦提到的這個案子胤禟也推敲過了,丟嫁妝和丟姑娘也就是綁架竊盜,牽扯到官家性質的確會嚴重一點,和造反有什麼關係?不過賈赦會求到他這邊來,這背後一定有故事,那就查!偷偷的查,徹底的查!最好能先順天府衙一步厘清案情,才能想出應對之道。
“關係這樣重大也難為你能給那捕快指明路,換了爺,鐵定將他帶陰溝裡去。”
……
“九爺就知道我沒坑他?”
“京城裡誰人不知賈天師要麼不開口,一開口決計是真話。”
賈赦點點頭,這的確是他做人的原則。話是真話,就是模糊了些,“我告訴他這案子是*,以那小子天生多疑的個性能把周圍的人懷疑個遍,犯下竊盜案的真凶的確就在那群人裡麵,那卻是個機敏的,有個風吹草動能瞧不出?這案子就算最後能查明白,需要的時間也不會短,最重要的是,我告訴他的僅僅是竊盜案的線索,竊盜案是有心人借機發財,不是引來災禍的關鍵。”
“你和爺說生意經還成,說這個就彆打馬虎眼,聽著費勁。”
“……”賈赦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他耐著性子將關鍵點指出來,“我已開始覺得不對勁並非是看了那捕快的麵相,而是案子本身十分違和,您想想看,如果接下這個案子的是您,可會在案情還不明朗的時候喂手下人吃板子?兩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就為給丟了閨女和嫁妝的官老爺泄憤?衙門裡的無頭公案多了去,有好些幾年十幾年都破不了,這個案子怎麼就特殊起來?上麵施壓或許是一個方麵,但如果那些官老爺連公諸於眾的膽子都沒有,他們也奈何不了誰?”
沒有錯,關鍵就是出事的人家不僅丟了女兒,還丟了嫁妝,這就是不敢聲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