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冰箱燈亮了又熄,穿著西裝馬甲,佩戴著深灰條紋領帶的俊美男人,臉色蒼白地猶如傳說中的吸血鬼,他邁著長腿從廚房走出來,透明的薄鏡片在黑暗中微微泛光,聲音平板無波:“冰箱裡的東西少了。”
他的話毫無語**緒,讓人根本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我吃了。”坐在漆黑客廳中沙發上的男人說。
他猶如雕塑般,靜坐在那兒,手裡握著一朵同樣凝固的玫瑰,在黑夜中身姿婀娜,它已經被染成徹底的紅色,每一寸弧度都是真正花的姿態,舒展,盛放。
西裝男人的目光無聲掃過玫瑰,似乎接受了這個回答,沒有對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切又沉入寂靜。
過了一會兒,沙發上的年輕男人站了起來,身體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男人輕而易舉地潛入某個房間,在恍若透明的昏暗裡,漸漸幻化出實質的影像,如黑夜,睜開了雙眸,凝視著沉浸在甜夢中的少女。
他是斷手的主人,完整體,蕭淵。
如果舒嬈現在醒著,就會聽到來自主宰的通知:【解鎖房客1號:蕭淵,職業:驚悚家】
蕭淵很高,他站在床邊,要稍微低一點頭,才能看清床上熟睡的少女,即使他額前的碎發長得有些遮眼,但他高挺的鼻梁和臉部清晰的線條,讓他滿臉糊了血,仍然能看出這是一個輪廓帥氣的年輕男人。
黑色短袖T恤的領口,微微露出的冷白鎖骨,但是在他的脖頸處,卻有一條蜿蜒翻起的暗紅傷口。
黑暗,又脆弱。
他如同雨夜般漆黑幽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舒嬈,好像永遠都不會閉上眼睛似的。
蕭淵見過許多麵目模糊的闖入者,是的,麵目模糊,他從來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說了什麼話,於他而言,都是令人討厭的靈魂,其中有些甚至令他惡心。
但是她不同……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不同。
從身體到靈魂。
少女散落在枕頭上的發絲曲成海浪的弧度,沉睡的眉眼柔媚宛轉,她像一枝嬌美的黃玫瑰,在黑夜寂靜時,仍然風情動人。他忽然被勾起了無限好奇,想知道她做了一場什麼樣的夢,想要看看她眼中所看到,想更靠近她一點……
比起想法,蕭淵的行動更快,他的雙腿已經悄無聲息地挨到了床沿,但是——他低頭認真比對了一下自己的目光到少女臉上的距離,微微蹙眉,太遠了。
想了想,蕭淵乾脆把自己的腦袋拿了下來,放到床上,然後帥氣的一顆腦袋就自己飄到了枕邊,稍稍俯近,觀察熟睡少女顫動的眼睫,綿軟的臉頰,花瓣似的唇,挨得近了,還會被對方溫熱的呼吸拂動,是與他完全不同的,溫暖的氣息。
很新奇。
可是這還不夠,他側了側眼眸,看到少女伸出被子曲起的手臂,白潤纖細,指甲透著一點粉色,不像他的手,蒼白如瓷。
他想要她再給自己洗一次手,就像上午那樣,打一點泡沫,把血跡衝得乾乾淨淨。
在她離開後,他也嘗試過自己給自己洗手,但是不一樣,完全不一樣,那是根本不同的感覺,他自己不可以,彆人也不可以,隻有她……
……
舒嬈被鬨鐘吵醒時,模模糊糊醒來,發現床邊多了一隻血淋淋的斷臂。
這隻斷臂不僅安然躺在她的床上跟她一塊兒分享枕頭,察覺到她醒過來,還蹭了蹭枕頭,似乎在表示自己也睡醒了。
舒嬈:???
“怎麼回事?”她問小助手。
小助手:“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我被解除屏蔽的時候它就在你床上了,但我又不好把你叫醒。”
“……”行吧,舒嬈迷瞪瞪地握著手機,雪腮微微鼓起,撲閃眼睫想了想,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本來就是驚悚世界,既然遊戲裡可以收集神奇寶貝,她可以在任務世界收集驚悚圖鑒,沒有毛病。
“小家夥,你是不是從你的主人那叛變了?”舒嬈好奇地戳戳斷臂。
沒想到對方打蛇上棍,血痕斑駁的手背在她的小臂上輕輕蹭了蹭,冰得舒嬈一哆嗦,可斷臂的模樣十分乖巧,似乎打定主意要跟在她身邊。
舒嬈:“……”好像寵物哦。
她還沒養過這麼有趣的寵物誒……
突然興奮!
小助手:???
舒嬈隻當這斷臂是她收服的驚悚道具,掀開被子下床,晃蕩著雪白圓潤的雙腳,拍拍斷臂說:“那你以後就跟著我了,不過我今天要去入職上班了,你要跟我一塊去嗎?”
斷臂擺擺手,表示不可以。
舒嬈稍稍有些惋惜,拍拍斷臂說:“那你乖乖呆在家裡,不要亂跑,小心彆被人欺負了……不過他們應該也欺負不了你。”
斷臂似乎滯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在舒嬈身側飄來飄去,有時候會突然飄近,摸摸她的頭發,又突然害羞似地飄地遠遠的。
“你好可愛!”舒嬈翹著小腦袋看斷臂在自己身周繞圈圈,然後遞給他一隻梳子,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可以幫我梳下頭發嗎?”
斷臂突然啪嗒啪嗒開始血如雨下……
舒嬈:……
自己收的這個小跟班什麼都好,就是愛流血的毛病,不太適合她這樣愛乾爽的小貓咪。
作者有話要說:斷臂:洗我!!!(興奮
舒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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