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拉開椅子坐在旁邊,托腮看了會兒,百無聊賴,伸出手指撥動計算器,被她一掌拍下來,許慎咧嘴“嘶”一聲,縮回手,接著禁不住失笑。
“今天的流水?”
“嗯。”
“賺多少了,夠交租金嗎?”他說著拿過存折。
葉詞擰眉:“彆亂動。”
許慎撇撇嘴,翹起二郎腿,又問:“你生日快到了,想怎麼過,我幫你辦。”
“約櫻子和五筒,吃個飯就行。”
“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我還想帶你去澳門玩一圈,上賭桌摸兩把牌。”
“哪有時間玩。”葉詞說:“你少上賭桌,彆沾一身壞習氣。”
許慎難以安分,把腦袋湊過去:“誒,我頭發剪短了,你沒發現麼?”
葉詞終於抬眸瞥他一眼,勾起嘴角:“伍洲同他媽媽最近養了隻泰迪,活蹦亂跳,可粘人了,想方設法博關注,鬼心眼多得跟馬蜂窩似的。”
“什麼意思?”
“沒彆的意思,突然想起來而已。”
許慎忍無可忍,野狼獵食般撲上去抓住葉詞,手勁沒輕沒重,撈起她往臥室走。
“乾嘛?!”
“你說我要乾嘛?”許慎眯眼冷笑:“欠收拾的東西,得寸進尺,當哥哥好脾氣呢,還敢罵我是狗?今天不把你治得服服帖帖,以後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造反了你!”
“等等,我的錢!”
聽見這個他更來氣:“就那幾個破錢數半天!”
葉詞被丟到床上,天旋地轉。
許慎二話不說,迅速脫掉身上的T恤,小麥色的皮膚,肌肉結實,人魚線,公狗腰,單從視覺來講賞心悅目。
“鈔票有我好看嗎?”他挑起黑眉,頗為自負:“說話啊。”
葉詞覺得好笑,單手支額,氣定神閒地將他端詳一番,沒見過這麼騷包的開屏孔雀,有些桀驁不馴,也有些孩子氣,其實怪可愛的。
*
難得閒暇的時候,兩個人待在家,葉詞搗鼓她新進的貨,常常拉許慎做測評。
某個陽光慵懶的午後,客廳紗簾被夏風吹動,葉詞坐在沙發裡,許慎就躺在她的腿上,任由擺弄。
“這什麼玩意兒?痛不痛的?”
“不痛。”葉詞把濕潤的化妝棉從他鼻梁撕下,然後拿起小鑷子:“彆亂動。”
許慎眉頭緊擰,表情是掩飾不住的嫌惡。
“操,我一個老爺們弄這個,被金剛他們知道還怎麼混?一世英名都毀在你手上。”
葉詞專心致誌:“有幾顆黑頭,我幫你弄出來。”
“老子雖然長得俊,但又不用靠臉吃飯,怕什麼黑頭?”
葉詞嫌他囉嗦:“閉嘴吧。”
許慎枕在她腿上安分了幾秒:“行不行啊,前幾天給我敷麵膜,敷完就冒紅血絲,火辣辣地疼。老子細皮嫩肉可禁不起你辣手摧花這麼折騰。”
葉詞嗤笑:“就你還細皮嫩肉?”
許慎順勢問道:“你該不會喜歡小白臉吧?”
葉詞當然不喜歡小白臉,但是男人最好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女人也是視覺動物。
“媳婦兒。”許慎瞧著她,就著明媚的光,靜水流淌一般,舒服極了:“你真好看。”
“高興麼?”
“嗯。”
“再幫我個忙唄。”
“你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葉詞放下鑷子和紙巾,將頭發彆到耳後:“試試脫毛蜜蠟?”
許慎原本陷在溫柔泡泡裡,聽見她的話瞬間跌落現實,警覺地坐起身:“不了,謝謝。”
“你怕什麼?”
“廢話。”能不怕嗎?許慎親眼所見,她上次給伍洲同脫腿毛,猛地撕下來,伍洲同痛到滿地打滾,臉都紫了。
葉詞起身拿蜜蠟,許慎也從沙發起身,徑直朝臥室走。
她覺察他要開溜,一把抓住:“乖乖坐著。”
許慎沒理,拔腿跑進房間,立刻將門反鎖。
“剛才還說赴湯蹈火。”葉詞啐道:“臭男人,膽小鬼,就知道你的鬼話不可信。”
“誰家媳婦兒像你這麼心狠手辣?我堂堂男子漢,又不是娘們,留一些毛發才性感,懂不懂?”
葉詞點頭:“行,我還是找伍洲同吧,死黨比男人靠得住。”
話音剛落,許慎從裡邊打開門,磕著眼皮瞥她:“找什麼伍洲同,就他那小身板小短腿,夠拔幾回毛?男女授受不親,你成天跟他待在一塊兒,比和我相處時間還多。雖然是發小,知道你們友誼萬歲,但也得注意分寸吧。他動不動勾你肩搭你背,什麼意思,當我不存在?”
葉詞抱著胳膊聽半晌,歪頭問:“那你到底脫不脫毛?”
“……”許慎啞然語塞,瞪住她,抬手點了點:“你給我等著。”
說完徑直走向沙發,死屍般往上麵一躺,伸直雙腿緊閉雙眼:“來吧。”
葉詞被逗笑。
心想這人挺好相處,嘴上喋喋不休,最後都能為她做出退讓。
過日子嘛,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