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空氣好像都靜了點, 傍晚時候的陽光也變得刺眼了許多。
許知綠盯著麵前的人看了會,嘴唇翕動,半晌才憋出一句:“不要臉, 誰在想你?”
沈斯延沒想到她情緒波動會這麼大, 他看著許知綠白的臉色,連忙道:“不是, 你心裡難道沒想, 沈斯延怎麼這麼自戀,竟然自誇。”
許知綠:“……”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踩進了沈斯延的陷阱裡。這話怎麼回答都不對。
想著,許知綠惱羞成怒道:“誰想了, 我才不會這樣想。”
她理直氣壯:“你自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有什麼好覺得稀奇的。”
沈斯延噎住。
“行。”
他也不生氣:“走了回家。”
許知綠垂下眼, 沒再看他。
上車後,她坐在靠窗邊的角落裡,偏頭看著窗外, 一副不想和沈斯延說話的模樣。
沈斯延也不再主動惹她, 安安靜靜的像不存在一樣。
許知綠沒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思想。
剛剛那會, 在沈斯延說‘她在想他’的時候,許知綠得承認,她心跳好像快了點。更重要的是, 那個點,她確確實實在想沈斯延。
有那麼片刻, 許知綠甚至覺得自己有點不要臉。
她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 明明說過不會再喜歡沈斯延,可有時候, 又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住,甚至會因為他的舉動而胡思亂想。
許知綠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也覺得這樣的自己很讓人煩。說一套做一套,一點都不真實。
可她沒辦法。
她好像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一些想法,和一些情緒。
許知綠是苦惱的。
她磕著車窗歎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沈斯延注意著她的小舉動,唇角緊抿,倒是也沒說話。
車內安靜了好一會,沈斯延才清了清嗓問:“暑假有什麼安排。”
“有個工作。”
沈斯延一怔,扭頭看她:“什麼工作。”
“舞蹈室的。”
許知綠沒多說:“老師安排的。”
沈斯延應了聲,沒多想。
“每天都要去舞蹈室?”
“差不多吧。”
許知綠看他:“你暑假自己找補習班吧,我沒時間給你補課了。”
沈斯延“嗯”了聲:“好。”
許知綠沒再多說。
到家門口後,許知綠推著行李進屋。
沈斯延盯著她背影看了片刻,這才轉身回了自己家那邊。
-
許知佳和許母都不在,許知綠一個人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頓晚飯。
吃完後,她回房間寫暑假計劃。
要跟著舞蹈老師去參加表演,但她也不能把學習落下。
她自我感覺這次考試還不錯,應該能進前五名。可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證,在允許的範圍內,她希望自己下一次考試,爭取回到第一。
把學習計劃寫好後,許知綠給自己放了一晚上的假,沒再學習。
次日清晨,許知綠便收拾著東西去了舞蹈室。
她提前和許父說了聲,自己要跟著舞蹈團去表演。許父大概是覺得她在家爭吵也多,便欣然同意了。
走的時候,許知綠往旁邊的大門看了眼。
她思忖了會,把行李拖了進去,放在院子裡才往裡麵走。
沈母過來開的門,看到她時候,很是意外。
“知綠,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她詫異道:“吃早餐了沒,要不要到阿姨家吃個早餐?”
許知綠搖頭:“沈阿姨,沈斯延呢?”“在睡覺呢。”
沈母恨鐵不成鋼說:“這臭小子昨晚玩遊戲到半夜,我三點鐘起來喝水他還在玩。”
許知綠“啊”了聲:“這樣啊。”
沈母點頭:“你找他有事?那阿姨去把他叫醒。”
“不用不用。”
許知綠連忙阻止,她彎唇笑笑,仰頭看著沈母:“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就是過來跟你們說一聲,我暑假可能不在家。”
沈母一愣:“去哪?”
許知綠說了下跟舞蹈室出去表演的話。
沈母聽著一愣一愣的,可在看到她眼睛裡的光後,她鼓勵道:“好,那你注意安全,有時間記得多跟阿姨聊天,有事也給阿姨電話。”
她笑盈盈說:“沈阿姨彆的沒有,就是認識的朋友多,要幫忙隨便哪裡都行。”
聞言,許知綠彎唇笑:“好。”
她伸手抱了抱沈母:“那沈阿姨我走了啊。”
沈母糾結了幾秒:“要不我還是去把沈斯延叫醒?”
“不用啦。”
許知綠拒絕:“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覺得過來親自說一聲比較好。”
其實她昨天,是沒打算和他們仔細說的。
但剛剛那一會,許知綠突然想到了她住宿那件事。雖然事情很小,但如果可以親自說,她願意親自說。
她不想自己曾經的遺憾,再重演一次。
沈母點頭:“那行,等他醒了我跟他說。”
“好。”
“劉叔送你嗎?”
許知綠搖頭:“他有事去了,我自己打車過去。”
聞言,沈母一點也不讚同:“那阿姨送你。”
她拿著一側的鑰匙:“走走走,正好阿姨也好久沒開車了。”
許知綠:“……”
她還沒反應過來,沈母已經拉著她外出了。
到車庫開了車出來,許知綠又莫名其妙地上了車。
好一會,她才沒忍住笑。
“沈阿姨。”
“嗯?”沈母轉頭看她:“怎麼了?”
許知綠眨了眨眼想:“待會我陪您喝個咖啡好不好。”
沈母點頭:“好呀,今天我還沒喝呢。”
她笑:“還是我們知綠貼心,知道阿姨每天的習慣。”
許知綠無聲地彎了彎唇,輕聲道:“真好。”
沈曼含笑看她,笑了笑。
“到外麵要多注意安全,特彆是住酒店,一定要反鎖,把椅子什麼的也弄到門後,千萬彆怕麻煩。”
“好。”
沈曼絮絮叨叨的,像是母親一樣,為出門的孩子擔憂。
許知綠最開始還能很開心的答應著,到後麵,忽然就有些酸澀了。
她是不幸的,但又是幸運的。
她沒有親生母親的疼愛,但卻被沒有血緣關係的阿姨細心照顧,喜歡著。
到地方後,許知綠陪沈曼喝了個咖啡。
喝完,她和舞蹈室的其他人集合,出發去第一個表演城市。不遠,就在鄰市。
上高鐵後,許知綠隱約的還有點心不安。
可能是喝了咖啡的緣故,亦或者是其他原因,她心臟有點點不太舒服。
“知綠,怎麼了?”
旁邊是一起學舞蹈的一個大學生,叫唐夢。她看著許知綠神色,隱約有點擔心。
許知綠搖頭,拿過麵前的水抿了口:“可能是早上喝了杯咖啡,不太舒服。”
唐夢聽著,鬆了口氣:“是不是不習慣?”
“有點。”
“不習慣的話早上彆喝,有的人會不適應。”
許知綠點頭:“好,以後記住了。”
唐夢笑了笑:“有事叫我,高鐵也要一個多小時。”
“好,唐夢接你快休息吧。”
“嗯嗯。”
許知綠緩了緩,把手機調成靜音,也靠在椅背上休息。
她昨晚沒睡好,早上也起的早,這會還真有點兒困。不知不覺中,許知綠便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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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到家時候,沈斯延還沒起來。
她也沒去喊他,自顧自忙自己的,到中午,還約著小姐妹出門逛了個街。
晚上,沈光遠也難得回家,陪母子倆一起吃飯。
吃著吃著,沈曼突然想起一個事。
“對了,沈斯延。”
沈斯延神色倦倦地看她:“媽。怎麼了。”
沈曼略微嫌棄睇他眼:“彆熬夜到那麼晚,你這精神不振的樣子,容易錯過很多知不知道?”
沈斯延沒懂。
沈光遠也扭頭看向自己的老婆:“此話怎講。”
沈曼冷笑兩聲:“早上知綠過來找他,結果他在睡覺,把送人的機會都讓給我了。”
沈光遠揚眉,笑了笑。
沈斯延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不明所以看她:“送人?”
沈曼愣住,詫異道:“不會吧,你今天沒和知綠聯係?”
沈斯延點頭。
他下午醒來時候給許知綠發了消息,但那邊沒回。對她回消息的速度,沈斯延一直都有個大概了解。
許知綠回消息回的不及時,一般都是在忙。她不像是現在年輕人,也不是沉迷手機的高中生。
聞言,沈曼笑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斯延:“那你完了。”
沈斯延:“媽!”
沈曼笑,抿了口湯說:“知綠去鄰市了。”
沈斯延怔住:“去做什麼?一個人去的?”
“和她的那個舞蹈室老師和同學一起去的,說是暑假有表演,她報名參加了,得去好幾個城市,不會那麼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