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沈曼看他:“她之前沒和你說?”
沈斯延緊抿著唇角,不吭聲。
沈曼看他這樣,就知道怎麼回事。
“知綠早上過來想告訴你,但你在睡覺。”沈曼攤手:“這不能怪我們。”
沈斯延聽著,有氣也沒地出。
“她昨天怎麼不說。”
“那你問她。”
沈曼嫌棄道:“你自己不反省反省她昨天為什麼不告訴你,你反而怪她了。”
沈斯延噎住,喪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曼不理他,哼了兩聲:“我要是知綠,聽到這話我就會以為你在控訴我,在對我生氣,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你。”
說著,她看向沈光遠:“是吧老公。”
沈光遠一向是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的男人,對外嚴肅,對內懼內。
他點了點頭:“嗯,你媽說得對。”
沈斯延瞅著兩人:“婦唱夫隨。”
沈曼笑:“那當然,你這性子也不知道遺傳了誰,反正不像我也不像你爸。”
沈斯延扯了下唇:“那我可能是你們撿來的。”
話音一落,他被拍了下腦袋。
沈斯延吃痛:“我吃好了,回房間。”
沈曼揚揚眉:“去吧去吧,好好反省昨晚為什麼要熬夜,然後睡到下午錯過早上的知綠。”
她感慨著:“知綠早上走的時候,可漂亮了。”
她和沈光遠說:“我親自送的她,還特彆貼心地陪我喝了杯咖啡。”
沈光遠配合她:“咖啡好喝?”
“好久沒喝外麵的,感覺不錯,我總覺得家裡的那個咖啡機有點不好了。”
沈光遠點頭:“前段時間看到一個不錯的,過幾天我讓他們送家裡來。”
“行。”
沈斯延不想聽這兩人膩歪,直接上樓回了房間。
他摸著手機出來看。
許知綠的一個句號都沒有。
沈斯延有些煩躁地點著屏幕。
恰好這會,程宋電話來了。
他接通。
“延哥!今晚繼續呀!”程宋激動道:“那群傻逼說今晚要我們好看!”
沈斯延:“不來。”
“為什麼?”
程宋不解:“延哥你沒聽到嗎,人家在向我們挑釁呢!這你能忍?”
沈斯延:“能。”
程宋:“……”
他噎住,一臉懵逼道:“啊?這你都能忍?為什麼呀?”
沈斯延沉默了下,突然問:“程宋,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追不到辛安安。”
程宋:“……為什麼?”
“因為你沉迷遊戲!”沈斯延毫不客氣道:“辛安安說,她最討厭玩遊戲的人,懂了嗎?”
程宋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懵逼地眨了眨眼。
他延哥是瘋了吧。
辛安安明明說,她最喜歡玩遊戲厲害的男孩子了。
程宋想著,但又不太確定。
他思忖了會,給辛安安發了個消息。
程宋:安安!你喜歡玩遊戲厲害的還是不厲害的?
辛安安:?
辛安安:當然是厲害的!不厲害的那不是笨蛋嗎。
程宋:噢。
辛安安:怎麼?
程宋:那玩遊戲厲害的和不玩遊戲的,你喜歡哪種?
辛安安:?那當然是不玩遊戲的啊!
程宋:???你不是說喜歡厲害的嗎?
辛安安:你這不是兩個問題嗎?玩遊戲厲害和不厲害對比,肯定是喜歡厲害的呀,但是不玩遊戲的我更喜歡,怎麼了。
程宋發現,他對辛安安的大腦,是摸不透的。
他的邏輯思維,和辛安安非常不同。
程宋:沒怎麼,就是突然發現我延哥還挺對的。
辛安安:?
程宋:沒事,早點休息。
辛安安:哦。
幾分鐘後,高馳喊程宋上號。
程宋直接道:“不玩了,我從今天開始戒掉遊戲。”
高馳:“……你和延哥一樣抽風了?”
程宋:“怎麼說話的呢,我們這叫為愛戒遊戲。”
高馳沉默幾秒,認真道:“就算是你戒掉,辛安安也不會喜歡你,她完全把你當兄弟,你沒發現?”
程宋:“從明天開始,我們就不是兄弟!”
“那你……要和她做姐妹?”
程宋氣的,直接掛了電話。
……
沈斯延躺在床上,時不時轉轉手機。
好半天,手機也沒任何響動。
他沉默了會,又往外麵走。
沈曼這會正和沈光遠在客廳泡腳,眼睛上還戴著一個什麼按摩器,據說是緩解眼疲勞和皺紋的。
他多看了兩眼,喊了聲:“媽。”
“嗯?”
沈曼剛要睡著,懶洋洋應了聲:“怎麼。”
“許知綠有沒有說她的路線。”
沈曼:“……說了,我沒記住。”
沈斯延:“……”
“怎麼?”沈曼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繼續著自己的按摩:“你打算要去看她表演啊。”
沈斯延沒吭聲。
沈曼笑了下道:“你不是不喜歡女孩子跳舞嗎?”
沈斯延一愣,詫異道:“我什麼時候說過。”
聞言,沈曼把眼罩一摘:“你失憶了?”
母子倆僵持對視。
“我……什麼失憶了?”
沈曼看他:“不是你之前說不喜歡跳舞,知綠才不去的嗎。”
沈斯延一怔,半眯了眯眼問:“我沒……”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初三元旦時候,學校辦了一個元旦晚會,許知綠參加了。
她跳舞向來很好,身體特彆軟,一顰一笑都不像是她平日裡恬靜低調的模樣,變得張揚奪目,特彆吸引人。
當晚她表演結束後,學校不少同學都在討論。
甚至還有不少同學來和沈斯延打聽,問和許知綠有關的事,甚至還有說要追她的。
沈斯延聽得煩,一肚子的火氣。
他沒好氣地懟著那些人,口無遮掩說“有什麼好驚訝的,不過就是一個舞蹈”。
男同學們詫異不已,震驚問他,難道他不覺得厲害嗎?
沈斯延口不對心的搖頭,說沒覺得,舞蹈多沒意思。
再之後,他們纏著他說那他點評點評,那天晚上什麼比較有意思。
沈斯延除了記得她那個舞蹈之外,便是最後一個時間還不算久遠的表演,鋼琴演奏。
當時他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說,鋼琴。他不喜歡舞蹈,喜歡鋼琴。
但當時。
沈斯延記得許知綠不在現場,這話也應該不知道才對。
可現在聽沈曼這樣說,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為什麼那之後許知綠沒再去上舞蹈課,反而轉學了鋼琴。
沈曼觀察著他表情變化,和沈光遠無聲對視。
夫妻倆無奈搖頭。
她清了清嗓:“你是不是說過?”
“……嗯。”
沈斯延承認。但他當時真隻是說給那些人聽的,不是真的不喜歡。
沈曼:“知綠怎麼知道的我不知道,我覺得她對你……誤會還挺深的。”
她認真道:“你有機會,還是把這事儘快解釋一下。就算沒有彆的原因,你們也是一起長得的朋友。”
沈斯延了然。
他沉默了片刻,轉身看向沈光遠:“爸。”
沈光遠擺擺手,也不多說:“不惹事就行,你自己知道分寸。”
沈斯延點頭。
“有事給助理電話,這個點應該還有票,我讓助理給你看看,收拾東西去。”
沈斯延點頭,低低道:“謝謝爸媽。”
沈光遠給助理打電話。
交代完之後,沈曼戳了戳他手臂:“我們這樣做,對還是不對?”
沈光遠握著她的手,搖了搖頭:“該解釋的解釋,他們也還小,其他的我們不乾涉,但彆讓誤會加深。”
沈曼也表示認可。
她其實不是要讓兩人湊一起,談戀愛或者是什麼。
她是喜歡許知綠,也知道自己兒子藏了什麼心思。但她不會主動讓沈斯延在這個年齡階段做些出格的事,隻不過她希望他們能更好一點。
至少他們還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在,成年之後的事,他們不管,在成年之前,能把誤會解決解決,解決了能在一起,那畢業後在一起他們也不會有意見,同樣的,解決了之後兩人還是這樣,沈曼也不會助攻。
她隻是想,讓他們的高中生活更美好一點。
不要有太多誤會,也希望兩個孩子都能過得更開心。
沈斯延容易開導。
但許知綠不容易,她從小經曆的多,心思重,沈曼有時候也沒辦法。
她隻是一個鄰家阿姨,是沒辦法給她,她內心渴望的親生母親的寵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