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隻崽(1 / 2)

眉心紋印,眸中血蓮,身化紅衣,顧七看著卿闕的樣子漸漸在她的眼中出現。

他伸手接過命牌,命牌變成一道流光進入了他的識海之中。

此時已經名喚卿闕的無闕抱住了他麵前的女子,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著她。

而顧七的臉頰不斷地淌出淚水。

原來還是不能改變嗎?

眼淚像斷線珠子一樣落下。

她已經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

她也用手回抱了卿闕,身後的傷口已經愈合,但是衣上黏膩的血跡依舊讓顧七的手不由得顫抖。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她從未這般害怕過。

卿闕似乎並不在意,隻是繼續抱著她,他似乎已經能夠預料到不久之後的事情了。(備注:這章的卿闕都指剛剛升級的無闕)

他看向了不遠處的逐臨,眸色冷漠,似乎並不怎麼在意逐臨。

逐臨也筆直地站著,絲毫不懼卿闕的注視。

剩下的幾位宗主也麵麵相覷,畢竟現在這種狀況,卻是他們未曾預料到的。

原以為配合這逐臨演戲便可,未曾想到,這無闕道君竟然直接將修為拔到了渡劫期。

現在,他們都不是這一個無闕的對手。

更何況,那逐臨方才竟然剜了無闕道君的心。

世人皆知這無闕道君乃是天地靈胎,這天生的無暇之心便是其將來飛升成神的保障,可如今,即便成就了尊位,那神位又該如何是好?

想必如今無闕道君必定是恨極了逐臨。

“恭喜阿闕成就尊位。”逐臨竟然先在這沉默的時候開了口。

卿闕都未曾抬眸,他隻是淡淡地問道:“本尊隻是好奇,宗主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什麼原因,想必你的心中亦是清楚的。”逐臨的話在跟卿闕打著太極。

卿闕的腦海之中浮現了逐塵的樣子。

“宗主這般鑽營,未必是件幸事。”

本著那還算未曾全部耗儘的情誼,卿闕還是開口規勸了一句。

不過,他也未曾料到,逐臨會做到這般趕儘殺絕的地步。

一支蓮再次出現在他的掌心。

顧七看到那一支蓮,瞳孔驟縮,她連忙想要過去搶奪,但是被卿闕拉住。

“既然他這般想要讓本尊毀了這太極殿,本尊便答應了他。”

他的語氣隨意,眼中也隻有乾著急的小姑娘。

那一支蓮起了作用的時候,整個太極殿麵前的廣場都在震動,不少弟子都發覺了此處的異常,他們隻見到了他們向來還算平易近人的大師兄如今紅衣赤瞳,立於廣場之上,無數道靈力化作絲線流光,從廣場中心開始破壞,轟隆的響聲讓眾弟子兩股顫顫,許多弟子都連忙奔逃,完全顧不上往日裡仙風道骨的形象。

連逐臨都未曾料到這種場景,他想要阻止,但是很顯然,卿闕已經徹底地失去控製。

先前顧七的修為不算高,一支蓮控製她入魔還算容易,但是他未曾預料到無闕入魔,修為過高,一支蓮將之引入魔道,卻難以控製。

這種局麵,隻能玉石俱焚。

顧七看著卿闕,她能看出他很痛苦。

剛剛被那一支蓮控製的痛苦她如今也能感受到還未來得及消散的痛感。

那朵蓮花,修為越高,反噬的痛苦越強。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定魂鐲。

那個在她遇到卿闕之後,就見到他戴在腳腕上的鐲子。

想通了什麼之後,顧七默念法決,原本扣在她腳腕上的鐲子,化為一道流光,扣到了卿闕的腳腕上。

卿闕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周身的紅色靈氣也漸漸消退。

但是他似乎很疲倦,整個人都靠在了顧七的身上。

顧七眼睜睜地看著他開始變小,從二十來歲的青年模樣,變成了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

這是鐲子對他的壓製。

他輕輕將頭倚靠在女孩的肩膀上,長發遮住了他大半麵容,雙目緊閉,長睫在眼瞼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看,他的麵色蒼白,狀況並不太好。

似乎是見到卿闕的狀況不好,那些宗主們又開始蠢蠢欲動,顧七瞪了他們一眼,抱住了卿闕快速地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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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卿闕再次有了意識之後,他發現自己如今正身處自己的識海之中。

此地荒蕪,到處燃燒著火焰,但是那些火焰似乎正懼怕著他。

他赤足站在這片焦土之上,那些火焰都是一副好奇卻又不敢靠近的樣子。

他在沿著這條路走著,似乎冥冥之中此處有著對他的指引。

這條路有些漫長,卿闕總覺得自己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趕緊出去,但是總是事與願違,這條路越來越遠,似乎並沒有儘頭。

不知走了多久,他見到了一個小牢籠,牢籠是由靈力幻化成鎖鏈編織而成的,牢籠的中心懸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那個小身影有了動靜。

“你快些將我放出去!”他大喊道。

聲音有些稚氣,卿闕卻覺得異常地耳熟。

“你是誰?”卿闕問了一句。

那個身影被他問懵了,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他立刻默念了咒語,一個身穿白衣的小男孩兒出現在了卿闕的麵前。

他的眉心有一金蓮紋印,麵容精致,卿闕看著這張臉,隨即便明白了過來。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他自己。

卿闕的表情凝重了些,他看著這個被困在牢籠之中的“自己”,有些好奇為什麼會如此。

“是一個跟你生的一模一樣的家夥在九十年前將我封印!”小無闕氣鼓鼓地說道。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小無闕默念法決,朝正在垂眸思考的卿闕使用。

一張張畫麵從小無闕的腦海之中傳到了卿闕的腦海之中。

小無闕在無妄宗撿到了一隻幼崽,幫她尋藥,卻又麵臨分彆,之後出現了一個神秘的人,自稱是幼崽的主人,再之後,卿闕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個神秘人將他的記憶從識海之中抽取封印住的畫麵。

卿闕在看完這段記憶之後終於想起了他方才究竟在找誰。

那個女孩,也就是那隻幼崽。

原來,他們早已相識。

往日女孩吞吞吐吐的樣子,似乎都有了解釋。

隻是,那人究竟會是誰?

這是卿闕唯一疑惑的地方。

“你覺得,那人會是誰?”卿闕看向了被困在牢籠之中的幼年記憶。

小無闕說道:“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那人很明顯是不想讓我記得她,但是又怎麼能忘記呢?如果能忘記,他就不會僅僅是將我困在這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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