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到了下午的兩點多,兩個人是被餓醒的。
隻是這次秦匪沒有提前準備吃的,隻能趁著時珺在泡澡的時候,自己去了另外一間次臥快速地衝了澡,下樓先給她煎蛋,熱麵包和牛奶。
讓她能先吃點墊墊肚子,免得餓壞了胃。
一頓簡餐吃完之後,兩個人還是老樣子,一個在廚房裡收拾殘局,而另外一個就在沙發上稍作休息。
然而,也就休息了半個小時,公館內的電話鈴聲突然打破了這一方安寧。
時珺自認為自己是客人,沒敢隨便亂接,就穿上拖鞋,“噠噠噠”地去餐廳喊人。
秦匪一開始聽到她說有電話進來,也沒有什麼表現,就準備擦乾淨手打算去接。
直到時珺後半句說‘我一個客人不方便隨便亂接’的時候,秦匪的動作一頓,眼神就危險地眯了起來。
“客人?你算哪門子的客人?”
“我……”
秦匪不等她開口,就繼續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是秦家未來的當家主母,是這個房子的女主人。”
時珺本來想回一句,那也是未來的。
但看秦匪那不善的眼神和神情,她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句話給咽回去。
“你去接電話。”秦匪果斷地讓她去接。
可時珺卻還是有些擔心,“萬一是你公司的電話呢?”
她怕人家可能急著找人談正事,結果自己橫插一腳,耽誤事。
然而,秦匪在這件事上卻格外的執著,甚至不惜麻煩,“那也你去接,大不了接完了再轉給我。”
“……”
時珺真是被他的做法給打敗了。
簡直就是沒事找事。
但又怕說了,到時候他又不開心了,礙於明天最後一天,後天要走了,為了防止男人的小心眼又發作,她覺得自己還是受苦受累得稍微順著點比較好。
當下就重新折返回了大廳,拿起了電話。
“喂。”
對方果然一聽到女孩子的聲音後停頓了兩秒,之後才恭敬地彙報道:“時小姐,秦董事長派人給您送宴會的衣服,還有專門的造型師,請問我能把人放進來嗎?”
坐在沙發上的時珺聽到這話後這才聽出來,這是公館門口的安保人員打電話進來。
隨後聽到是老爺子送宴會禮服,便應了下來,“可以。”
“好的,那我就放行了。”
“嗯。”
等到掛了電話後,秦匪這才施施然地從餐廳裡走了出來,問了一句:“誰啊?”
時珺如實地回答:“門口安保,說是爺爺派專人來送宴會的衣服,問我要不要放人,我說可以。”
秦匪對於老爺子這做法好笑不已。
這小老頭的心機還挺多。
怕他們到時候中途再反悔,所以趕緊找人過來給他們做造型,讓他們沒機會再反悔。
“那我去開門,你在這裡等著。”他說。
“嗯。”
時珺看著他去開門,自己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等著,像個小朋友一樣。
沒一會兒,那幾個工作人員就跟在了秦匪的身後全都走了進來。
為首的經理非常恭敬地站在那裡,自我介紹道:“秦總您好,我們是秦董事長派來給二位做造型的,衣服和鞋子全都準備好了,請問二位想要什麼時候開始?”
她在稱呼上非常小心謹慎。
雖然最近關於秦家聯姻的消息鋪天蓋地,但是這位到底是不是那位,誰都不知道。
這種豪門世家裡麵的關係各玩各地多得是,要是貿貿然地喊上一句時小姐,萬一不是的話,那她的職位都可能不保。
所以,保險起見,她儘量忽略掉女方的稱呼,以免到時候出了錯,鬨出不愉快。
而此時秦匪正在和時珺說道:“宴會是六點,我們五點半出門就可以,你想什麼時候?”
時珺想了下,道:“就現在吧。”
女孩子做造型本來就比較花費時間,以她之前參加幾次宴會的經驗來說,從換衣服到做造型加上化妝,最起碼一個半小時,現在都三點多了,等全部用完差不多五點了,再稍作整理下也差不多了。
秦匪當然是沒什麼意見了,聽到她這樣說,便示意那些人去一樓那個最大的更衣室做準備。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做好,兩個人就一同走了進去。
那位經理人帶著白手套,擺出一副非常職業化的專業姿態指著已經擺放好衣服,道:“秦總,我們這次一共分彆帶了二十套的晚宴禮服給二位參考,請問二位更偏向哪一種,我們也好做出相對應的調整。”
時珺正想說隨便挑一件的時候,結果秦匪卻率先說了一句,“全都試一遍吧。”
這把身邊的時珺給震到了,“全部?”
那她要試穿到什麼時候,是打算累死她嗎?
“反正才三點,慢慢試,我幫你做參考,免得你又挑黑的。”秦匪說到這裡就湊到她耳邊,壓著聲音小聲道:“到時候我到底是帶自己未婚妻出場,還是帶個寡婦出席?”
“……”時珺被損了一句,又不甘示弱,立刻道:“好端端地彆咒自己。”
對此秦匪揚了揚眉。
他不僅不生氣,相反低沉好聽的嗓音裡透著滿滿的笑意,不急不緩地道:“我現階段隻是你的未婚夫,你居然自動給我升級成老公?看來你很迫不及待啊。”
時珺:“……”
算了,這種口水仗自己總是打不過他,還是放棄吧。
時珺隨便從衣架上拿了一套禮服就徑直走了進去。
秦匪看著她吃癟後氣呼呼的樣子,眼底蘊藏著愉悅地笑。
身旁的那些工作人員此時一個個全都低著頭,隻當沒聽見地自顧自整理衣物和各種造型用具,恨不能把自己當成透明人。
很快,第一套衣服換好了。
這套衣服是今年秋冬的高定款,是一件粉色刺繡的高腰薄蓬紗裙,裙擺繡著花骨朵,看上去清新甜美,襯得時珺整個人一種托小公舉的優雅氣質,十分甜美。
倒是的確能化解時珺身上的清冷感。
可秦匪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私下裡休閒的時候青春活潑還行,可穿晚禮服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太適合了。
畢竟她這次出席,並不是代表時家的女兒,她是代表時家的當家人的身份,更是第一次以未來秦家的主母的身份,所以得穿得端莊穩重一些更為妥當。
於是他否定了這一件衣服,並且表達了自己想要的那種風格。
工作人員聽從了他的意見之後,立刻從幾件禮服裡挑選了一件抹胸的藍色拖地裙。
這件粉藍色的衣服果然比之前那件更適合很多,整件衣服沒有任何的點綴,隻有胸口設計出了層疊,然後腰間隻有一條金色的特製的金色腰帶作為點睛之筆。
看上去利落,沉穩,但……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
最後還是被秦匪否定。
一連否定了兩條,時珺立刻有種噩夢蘇醒的感覺。
之前他在買衣服的時候也是這樣一次次的否定。
於是,她決定不聽秦匪的,立刻對那位工作人員道:“彆聽他的,按你們的想法和眼光來給我拿一套。”
那名經理聽完之後,頓時職業化的笑容一僵。
冷汗就此從額頭冒出。
彆……彆聽秦總的?
這怎麼行啊!
他可是秦氏的總裁啊,她們哪有那個膽子敢不聽他的。
是活膩味了嗎?
那位經理自從進這間公館之後就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就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這位大佬,誰知道這女的竟然一開口就想害她犯錯?
這怎麼行!
於是,她非常恭敬地用標準地笑容表示:“秦總的眼光其實也不錯,兩套衣服一套更比一套接近您的氣質。”
然而,時珺卻麵無表情地說:“但我需要你們精準的眼光給我選一條。”
要是讓秦匪這樣一套套的接近,隻怕全部穿完她也累出屁了。
“這套衣服吧,你可以試試。”這時,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設計師徑直拿了一條晚禮服遞了過去。
時珺一看,是一條粉墨漸變的高叉禮服,不失女孩的活潑,卻也帶著成熟和性感,可以說兩者非常好的結合。
而且對她來說,也十分相襯。
但問題是,太性感了。
那高開叉都快到腰間了,行走非常不方便,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走光。
所以她搖頭拒絕,並且放棄了這些人想要把自己當模特一樣擺弄,索性自己在衣架前挑挑選選。
說實話,這些衣服都很漂亮,拿哪一條出來都有著不錯的驚豔程度。
隻是太出眾華麗了。
她並不怎麼喜歡這些奪人眼球的鑲嵌著各種閃爍的鑽和出挑的顏色。
所以挑來選去,她自己找了一條中規中矩,行動上也不會有太大問題的一條香檳色的紗織單肩禮服。
大麵積的刺繡非常精巧,胸口用羽毛做了幾分小小的點綴,低調、乾淨,看上去也挺得體。
秦匪在看到她換好,從屋子裡走出來時,眉梢微挑。
是挺不錯的。
但總有些中規中矩了。
以她的美麗和魅力絕對可以穿一套豔壓群芳的禮服,去宣誓主權,表示自己的身份。
所以秦匪勸了她一下。
“要不要再換一套,你要不喜歡那套粉墨色漸變,我感覺拿到橘藍色的也不錯,很明豔。”
時珺順勢朝著衣架上看去,發現那件晚禮服上的確設計感很不錯,海藍色和暖橘色的漸變,有一種海岸線夕陽下沉的感覺,但……
滿身的碎鑽,感覺亮瞎狗眼。
於是立刻搖頭,“不用了,一個晚宴而已,隻要得體就成。”
她又不是主人,沒必要穿得那麼隆重,去喧賓奪主。
秦匪也知道她對這些東西的不在意,看她都拒絕了,自然也沒再強求,“行吧,那既然如此,做造型吧。”
說著自己就重新坐在了沙發上,看上去一副要等候的樣子。
時珺見他還那副自在的樣子,不免覺得奇怪,“你不去換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