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匪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斜斜地靠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笑道:“我就是西裝三件套,有什麼好換的,在晚宴上男人是不攀比衣服的。”
時珺:“那比什麼?”
“比女伴啊,女伴要是豔壓群芳,那男人臉上絕對有光。”秦匪坐在那裡,單手撐著腦袋笑著給她解釋了一句。
隨後還閒著無聊的和她科普宴會裡的那些小心思。
時珺聽完這些後,隻覺得似乎有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雖說她也是活在豪門裡的人,不過這種宴會自從小時候那一場鬨劇之後,自己就幾乎不在被帶出去,後來長大了也基本不去。
所以對於宴會裡那些門道,她是真的不怎麼清楚。
如今聽到秦匪這麼一說,她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所謂的宴會除了合作利益以及商機,就是女伴也是其中一項加分項。
在聽完了女伴的重要性後,時珺這個時候不得不問一句:“那我這樣會不會給你丟臉?”
秦匪笑了下,起身走了過去。
旁邊那位造型師見了,立刻非常有眼力見兒地退到了一邊。
他的長臂繞到她的前麵,攬著時珺的腰,輕淺地在她的臉頰上碰了一下,“不會,就算你穿乞丐服,我的臉上都非常有光。”
時珺:“……”
這話怎麼聽上去那麼彆扭呢。
正琢磨著呢,突然秦匪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隻好先暫停,出去接電話。
時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若有所思。
片刻後決定:“先不上妝,你們把剩下的那幾套都拿來給我看看,我再仔細挑一下。”
時珺在那剩下的七八條的裙子裡最後選了一條名叫星辰大海的晚禮服,一字肩的設計將她的白皙的鎖骨展露出來,並且深藍的底色上最摻雜著金色的細碎小鑽,特彆是腰線像是被隨意揮灑出一片的星子。
燈光時不時地掃過,會使得那些細碎的鑽在光線中流轉。
成熟中卻不失活潑。
低調中也帶著小心機。
等到秦匪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時珺已經坐在那裡做造型。
而身上的禮服已經換了一條,和她沉靜清冷的氣質非常地搭。
秦匪挑眉一笑,顯然對這件晚禮服非常的滿意。
而此時造型師正站在她後麵,將她的頭發一點點鬆鬆挽起,做出自然的蓬鬆感。
整個人看上去華貴而又優雅。
唯獨……
當脖子左後側的頭發一撩起來,一個刺眼的紅色印記突兀地出現了那白皙的脖頸上。
造型師的手一頓,遲疑了兩秒後,重新將頭發放了下來,並且非常速度的將已經做好的頭發也一並放了下來。
好不容易時珺乾坐了半個多小時,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了,結果看到造型師把自己頭發又給全都解開了,這讓她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了,“怎麼了?”
那名造型師到底見多識廣,神色淡定,沒有半點的局促和不安,“我覺得把頭發全都挽起不太適合,我可以給您做一個魚骨辮,或者給您做個柔順,再直接卷一下發尾,也非常的好看。”
麵對對方如此異常的舉動,時珺覺得肯定哪裡出了問題。
因此沉默地凝視著鏡子裡的人。
幾秒後,她果斷地將自己的頭發全部撩了起來,左右側頭看了下,結果一偏頭,就發現脖頸上的一個曖昧的印記。
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尤為清晰。
時珺這下立刻想到了早上躺在床上時,秦匪那笑得賤兮兮的原因了。
當時她還不明白,如今看著這個印記,她算是全明白了。
當即,時珺透過鏡子眼神冷漠地看著坐在沙發上也望著自己的秦匪。
她問道:“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氣氛頓時有些冷了下來。
周圍的工作人員立刻非常乖覺地往後麵退了兩步,低垂著腦袋,一副努力當做透明人的樣子。
坐在那裡的秦匪此時看自己的傑作被發現了,也不心虛,相反一臉厚臉皮地走了過去,他彎腰,刻意將嗓音壓得又低又緩地在她耳邊說道:“我覺得你如果想要挽起來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一點都不介意。”
“……”
他當然不會介意,因為丟臉的根本不是他!
“你給我閉嘴!”時珺惱怒地瞪了一眼身旁那位恬不知恥的人。
秦匪頓時一臉無辜地道:“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就是為你著想所以才不想去,可你非要去,那我隻能聽你的啊。”
時珺咬著後槽牙,像是要把人給嚼碎了一樣,壓著脾氣說了一個字:“滾。”
不遠處人聽到這話,不禁渾身一緊,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了。
這女的也太放肆了吧,竟然敢讓秦氏的總裁滾。
怕不是想死吧?
就算再怎麼仗著秦總的寵愛,那也不能這樣恃寵而驕啊。
那些人覺得秦匪肯定會不高興,所以一個個小心翼翼地站在那裡,靜等著下一秒他的爆發。
結果,等了大半天也隻等到了秦匪一聲輕笑。
那臉上愉悅得半點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甚至還寵溺地親了她一下。
可惜時珺沒給麵子。
秦匪也不惱,在她翻臉之前就往後退了一下。
等她放鬆下來後,又上前偷親了一口。
一連反複了三四次,弄得時珺都沒了脾氣。
最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夠了啊,那麼多人呢。”
秦匪俯身,在她耳邊問:“那還生氣嗎?”
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時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秦匪:“你不生氣了,我就停,你要還生氣,那我就隻能再哄咯。”
說著就真的作勢要再湊上來親。
窗外,暖橘色的光線照了進來,漾進了秦匪帶笑的黑眸裡,溫柔了一片。
時珺心裡的火氣就在和他對視的那一秒,漸散了。
可嘴上還是依舊不饒人,隻是帶著氣,道:“等晚上再和你算賬。”
“行,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才行。”秦匪嘴角噙著薄薄地笑,隨即對已經退到窗邊的造型師說道:“卷發吧。”
那名造型師得到指令後,當即點頭,“好的,秦總。”
他的動作非常速度。
時珺原本的黑長直在一個多小時後,就變成法式慵懶卷發,大偏分的浪漫卷發披散在肩頭,再加上精致的淡妝讓五官和臉型看起來更加立體。
秦匪在看到最後的成果之後,毫不吝嗇地讚歎:“非常漂亮,你一定是今晚的主角。”
如果在平時時珺肯定無所謂,是不是主角從來不是她的考慮範圍。
不過今天這混蛋給自己的脖子上弄了這麼明顯的痕跡,她哪裡那麼容易放過對方。
因此眉眼冷淡地問:“我這麼漂亮,那你打算怎麼配我?”
秦匪低笑了一聲,語氣裡都透著愉悅,“那我肯定是得用最大的誠意來襯你了。”
果然,秦匪從自己的西裝裡挑了一件深藍色的西裝,就連領帶都是帶著金色藍底條紋的。
此時夕陽下墜,天邊橘紅色的火燒雲染了半邊天,他從更衣室走出來,正好走進了那一片光線下。
腰窄腿長,一身利落筆挺的西裝,整個人看上去簡直可以用四個字形容:斯文敗類。
特彆是那些暖色光束落了他一身,周圍氤氳出一圈一圈的光暈。
時珺越發覺得,這就是個穿著西裝的禽獸。
“怎麼樣,還配得上你嗎?”他站在光線下,眼底全是笑意。
時珺沒搭理他,隻是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整體裝束。
秦匪也緊接著走了過來,和她一起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下自己的袖扣,然後點評:“其實我覺得你穿紅色的應該會更好看。”
時珺沒想到他居然喜歡那條紅色的裙子,“你喜歡那套酒紅色的?”
“不,我喜歡你穿正紅色的……”秦匪停頓了一下,笑道:“新娘服。”
時珺:“……”
“希望下次我們兩個人站在鏡子前的時候,是婚禮前夕。”
時珺:“……”
她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套路。
剛才就不應該搭話才對。
“時間快到了,我們該走了。”時珺果斷結束了這一話題,轉而就打算先溜為上。
結果卻被秦匪給伸手拉進了懷裡,左手的指腹摩挲著她脖子後麵那個“小草莓”,湊到她耳邊,問:“怎麼,你不想為我穿上新娘服?”
時珺輕掙了一下,眉眼間滿是冷漠,“賬還沒有算完,穿什麼新娘服。”
“那賬算完了,就穿?”秦匪越看那顆“小草莓”越是心癢癢的很,就想著讓這塊印記能夠更鮮紅點就好了。
時珺看他略有些粗糙的指腹不停地在自己的脖子那塊蹭,總覺得這家夥不安好心,於是往旁邊躲了躲,道:“那也得算好了再說。”
秦匪低眸一笑,收回了手指,很是痛快地應下,“行,今天晚上我讓你算,你想怎麼算就怎麼算。”
說到最後的那一句話的時候,明顯這話裡帶著不懷好意的感覺。
時珺感覺不妙,正要撤,結果就被他順勢牽住了手,“走吧,時間不早了,咱們過去送個禮,亮個相,就早點回來算賬。”
然後就握著她的手,大步朝著外麵走去。
這會兒老爺子派的司機已經在門外等候著了。
一看到他們走出來之後,連忙打開後車座,手也放在了車頂上,一副恭敬地姿態。
時珺率先坐了進去,秦匪替她提著裙擺,防止被勾到哪個地方。
那姿態全然沒有秦家繼承人的矜貴。
很快,兩個人坐定,車子就此啟動。
此時天際線最後一縷光已經被雲層吞噬,暮色沉沉。
車窗外的路燈和各個商鋪外的霓虹招牌都已經亮起,各種五光十色的光芒在窗上映射出一團團的光斑。
車子在車流中川流不息,朝著目的地疾馳而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