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5陳年往事(2)(1 / 2)

時珺慢了半個小時才到達醫院。

這會兒丁茹已經被送進急診室搶救去了,隻留下秦匪一個人正站在大門口神色緊張又茫然。

時珺走到他身邊,想要給他幾分安慰和鼓勵,可剛觸碰到他的指尖,發現一片冰冷。

明明眼下是七八月的天氣。

足以可見他現在有多麼的害怕和無措。

時珺連忙握緊了他的手,將自己的暖意傳遞到他的掌心,給予他無聲卻最堅強的依靠。

秦匪這個時候也漸漸感覺到掌心的溫度,他看了一眼正認真站在自己身邊的時珺,慌忙的情緒慢慢平緩了下來。

兩個人就坐在急診室門口等著。

誰都沒有說話。

偶爾有醫生匆匆路過,腳步聲“踏踏踏”地,在空曠的走廊上響起,像是踩進了他們的心裡。

不知過了多久,時珺坐得腿都麻了,終於急診室的大門被打開了。

秦匪第一個就衝了上去詢問。

還好,三個小時的等待還是值得的,人已經平穩下來了。

秦匪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繃緊的肩膀這才鬆懈了下來。

很快,病床就被推了出來。

那些人非常熟門熟路地把丁茹送上了頂樓的VIP病房。

秦匪自然是跟在後麵和醫生詳談著。

時珺看他這麼高度小心的樣子,也不好打擾,就跟著榮嫂一起去病房裡照顧丁茹去了。

等到將人安置妥當,所有的設備全都接入之後,醫生和護士都退了出去,隻有榮嫂和時珺兩個人還在屋內等著秦匪。

趁著這個時候,榮嫂才很是抱歉地對時珺道:“不好意思啊時小姐,讓你來這麼一趟鬨成這樣。其實夫人……她心裡苦,她是真的有苦衷的……你……你彆計在心裡……”

說到這裡的時候,榮嫂就此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丁茹,語氣都變得哽咽了起來。

時珺也順勢看了過去,嗯了一聲,道:“我不會的。”

榮嫂見她不生氣,這才勉強笑了笑,道:“不生氣就好,不生氣就好。”

說完,秦匪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榮嫂很識趣地找了個理由先退了出去。

時珺這時問道:“阿姨沒事了?”

“嗯,醫生說是情緒起伏太大,一時暈厥過去而已。”秦匪站在床尾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丁茹,眉眼黑沉沉的一片。

時珺看他心思凝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竟這種場麵她也是第一次見。

以往自己和時家人也不是沒吵過,比起秦匪的架勢,那些人更甚,一言不合可是連桌子都掀翻過,但從來沒見他們真的因為吵架氣壞身體而被送來搶救的。

他們兩母子那架勢看上去就是拌嘴吵幾句,居然能吵進醫院裡,實在是前所未見。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你明天還要忙,彆在這裡熬了。”秦匪說道。

時珺有些擔心他,便道:“我可以陪你。”

可秦匪卻拒絕了這一提議,“不用了,兩邊的合作得有人做主導才行,這段時間我肯定沒辦法幫忙了,所有重擔都在你身上,你必須得回去好好休息,彆在這裡陪我耗了。”

時珺聽到這話,想了下之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先回去。”

“嗯,我送你下樓。”秦匪說著就要來牽她的手,想要和她一起下去。

可時珺看他臉上沒什麼情緒的樣子,也不忍在折騰他,就道:“不用了,你就留在這裡吧,不過就是下了個樓而已,彆來回折騰了。萬一阿姨有什麼事,你也要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秦匪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丁茹,隨後點了點頭,“也好,那你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你也找個時間眯一會兒,彆太累了,身體要緊。”

說完,時珺主動抱了抱秦匪,就下了樓。

*

正如秦匪所說的那般,沒了他在,整個重擔就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這讓她忙上加忙,每天恨不能二十四小時當成四十八小時用。

有時候代碼一寫就是一天,她還要兼顧時氏和JY,以至於通宵到淩晨是常有的事。

後來看秦匪也忙著不著家,索性她就在辦公室的休息室休息。

期間秦匪倒是打過幾個電話過來,但時珺不是正在忙著開會,就是忙著洽談合作,能聊的機會很少。

隻有到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她才能在吃完飯的時候雙方才能聊上幾句。

時珺能夠聽得出來,秦匪的語氣沉重且無力,看上去比自己還要累。

有一次她抽空特意去了醫院一趟,想去看看。

結果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刺耳地哭喊和謾罵。

那是丁茹的聲音。

這讓她生生停住了腳。

“你既然那麼想讓我去死,為什麼還要救我!”

“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你怎麼對得起我為你付出的一切!”

“你滾,你給我滾,你要是不放棄,你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我沒你這個兒子,我就當我的兒子死了!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

那一聲聲尖利的哭喊聲刺得耳膜都有些疼。

很快,秦匪無奈的聲音響起。

“媽,你冷靜點,醫生說你不能再激動了。”

“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激動了。”

“你就喝一口藥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哐當”一聲,像是玻璃被摔碎的聲音。

“滾,給我滾!”

伴隨著這一歇斯底裡的聲音,裡麵再次變得混亂了起來。

時珺聽著裡麵的聲音,最終還是選擇不進去。

這樣狼狽的一幕,她不認為秦匪想要讓自己看到。

因此,她沉默著就離開了。

就像自己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當天晚上時珺又接到了秦匪的電話,可他全程表現得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讓她連一句關於丁茹的提問都無法問出來。

他有心想要掩蓋自己無能為力的一麵,就像上次數據失敗,他也努力地讓讓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為的就是儘全力地給自己一份心安,自己又怎麼好去拆穿這一切。

於是,這通電話最終還是演變成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對話。

沒有酒精,秦匪始終還是那個秦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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