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舅媽笑了笑,“我還聽你表弟說你們兩個還上了好幾次熱搜，你舅舅還說你們這兩小孩從小好到大。”
趙曜突然想起了什麼，試探性地說了句：“我記得他小名叫佩佩……？”
“有這事,你小時候愛喊他佩佩哥，那時候裴家老宅子就在你外公隔壁,那小時候每逢放假就愛來家裡找你，有時候你媽媽還沒帶你過來,他隔三差五就要來看看。”舅媽對小孩子這些事記得清楚,主要是兩小孩關係好，家裡老人又老掛在嘴邊說，有些事念叨念叨著就記深了。
趙曜記得那個叫佩佩大孩子,卻不知道他叫裴明瞻,小時候周圍那些大孩子都有各自昵稱，很多人都喊那個孩子佩佩，他以為那孩子本名跟這個應該差不多……卻沒想到他原名叫裴明瞻。
舅媽見趙曜對小時候事情感興趣,便想到剛剛王叔拿相冊,“你等會啊，你跟那小孩拍了好多小時候照片，家裡相冊都有。”
她離開一會，回來時候手裡就拿著相冊。
趙曜看著她翻到相冊後頭，裡邊連續好幾張都是他小時候跟裴明瞻合影，從兩人還不相熟到裴明瞻帶著他到處玩，有在外公家外邊小院子玩照片,也有到球場打球照片,更還有拉著他去田野放風箏照片……有些記憶埋藏很深,但是看到這些照片時候卻隱隱約約有個印象起來。
原來那個大孩子,就是裴明瞻嗎？
佩佩是個留著寸頭男孩,比起其他同齡孩子長相更凶一點，而且他很聰明，輕而易舉就成為當時那地孩子頭。
兩人怎麼認識，趙曜記不太清了，隻知道那孩子拎著零食來道歉，最後領著他到處玩。
趙曜忽然想到剛認識裴明瞻時候，裴明瞻就一直很關注他，真正有相處時間應該是在《迷影》劇組那會，以裴明瞻地位跟工作態度，按道理說休息時間應該會去忙其他事，而那段時間裡，裴明瞻拍完戲後就給他介紹劇組工作跟拍攝細節……原先計劃拍攝時間也漸漸拉長。
再想就是住院那會，裴明瞻態度十分親近。
現在兩人是情侶關係，但是換在當時那個時候，他麵對裴明瞻親近，以為他是因為片場意外事而心懷愧疚，可仔細想想早在很久之前裴明瞻其實就一直懷著一樣態度。趙曜不覺心想，裴明瞻是不是很久之前就還知道兩人小時候認識？
“這張是那時候你外婆給你做小戲服拍，好像是你第一次穿吧，一直哭，後來還是你媽媽勸你試試才穿上。”舅媽見趙曜很感興趣，就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道，“你瞧見這門後沒，躲在後麵看人就是佩佩，他那時候害羞不敢進來。”
趙曜仔細看了看，確實能看到個頂著寸頭小男孩，照片上臉有點糊。
他記不太清了，於是問：“他害羞什麼？”
舅媽想到這裡就笑出聲來，“他那時候以為你是女孩子，還偷偷問家裡人這個是哪家小姑娘，後來他大哥開玩笑說你是他初戀，臉可紅了。”
裴家以前就住在鄭家老宅隔壁，又因為裴明瞻母親跟趙曜母親以前是同學，兩家人關係很近，有些事說著說著兩家人都清楚。更何況是兩個小孩事，那時候他們都還小，長輩們閒著沒事就愛打趣兩個孩子，舅媽那時候剛嫁過來鄭家不久，對這些事記得也很清楚。
小孩子臉本來就嫩，穿上戲服戴個假發，確實跟女孩子沒什麼區彆。趙曜翻著相冊，這本相冊裡夾了不少小時候照片，有他跟裴明瞻，也有他跟其他小孩……比他家裡那本相冊多了不少照片，好多照片一看起來，再經他人這麼解釋，就很容易想起那時候事情來。
原來他跟裴明瞻這麼早就見過麵了嗎？
其實他留在這邊時間很少，也就五六歲那段時間經常來，剛開始時候沒認識多少孩子，後來陰差陽錯跟佩佩哥關係變好，然後就被他帶著玩。但這些記憶都很久遠了，不提便想不起來，也不會仔細去想，五六歲時候事情哪能記得那麼多？
裴明瞻大他幾歲，那個時候好像剛上小學不久，他不記得裴明瞻，但裴明瞻好像還記得他。
“這些照片我都沒看過。”趙曜又翻了張。
舅媽聞言稍稍一頓，“這些都是從你外公外婆那邊帶過來相冊，你外公很愛拍照，你在家裡時候，他就愛追著你拍。”
趙曜往前翻了翻，果然看到很多張自己單人照片，有三四歲時候，也有四五歲時候。
舅媽多講了一會，等到外邊有傭人過來尋她時候，她才因為其他事暫時離開了，剩下趙曜一人翻著那些照片一張張看。
趙曜看著這些照片，以前隻是有點懷念，現在卻迫不及待想從照片裡邊看出裴明瞻模樣來，看到最後也隻覺得眼睛有點像現在裴明瞻。照片裡有各式各樣景況，但小時候裴明瞻比起現在要更活潑更愛玩些，看著照片就能看出頑皮勁兒來。
等他把照片看完了，便拿起手機想給裴明瞻打電話，但電話還沒撥出去時候，他忽地有些猶豫了。
這要問些什麼呢？
這樣情況發展完全在趙曜意料之外，他之前有預感兩人可能以前見過，但沒想到是在這麼小時候，還在他不怎麼記事時候兩人就見上麵。而且這個情況看來，以裴明瞻聰明程度，可能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細想起來放在平時就好像隻是件很普通事情，但是一旦變換對象，變換時間點，一切就莫名變得奇怪起來。
“裴明瞻，佩佩？”趙曜念著佩佩小名，忽地覺得這個小名搭在裴明瞻身上有種莫名可愛。
他又重新翻到前邊去看照片，還拿著手機拍照，把相冊裡照片一張張存下來。
-*
也不知道看到多晚，直到裴明瞻電話打過來。
趙曜才回過神來，他看著手機屏幕上名字，“喂？”
兩人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今天電話有點晚，電話裡邊裴明瞻聲音也有點沙啞，他感冒還沒好。
“吃完飯了嗎？”裴明瞻聽到他那邊聲音很安靜，於是道：“我聽說你還有表弟，沒鬨你嗎？”
趙曜合上相冊，簡單道：“十幾歲孩子，跟我又不熟，怎麼會鬨我？”
那兩小孩還挺安靜，吃飯時候長輩問話會說幾句，其他時候吃完飯就玩自己事，比趙家這邊小孩乖巧多了。趙曜還記得住在趙家那會，他父親身體狀況還好，白成雪偶爾會找個理由辦家宴，然後請來好些人，其中就有差不多年紀小孩，卻十分鬨騰。
鄭家這兩個孩子懂規矩，也知分寸。趙曜吃飯時候注意到那個較小孩子會打量他，但跟他說話時候隻會喊哥哥，並不好奇其他事。
“是小曜嗎？”
裴明瞻聽著他說話，而旁側還站著個裴母正小聲問著他話。他隻好點了點頭，給裴母打了個眼神，後者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趙曜問：“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話？”
裴明瞻無奈道：“我媽，剛問我跟誰打電話。”
他跟趙曜談戀愛事還沒跟家裡人說，但他說了趙曜過年這幾天可能會來家裡一趟，然後他媽媽就一直在問。
“裴明瞻，我問你件事。”趙曜覺得裴明瞻應該是知道小時候事，因為小時候那會他就一直喊他名字，偶爾也會喊小曜。他一直覺得自己跟裴明瞻應該是在哪裡見過，以為是初高中時候學校裡見過，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小時候玩伴，“你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
裴明瞻忽地一頓，於是問：“為什麼這麼問？”
趙曜沉默了會：“我總這麼覺得，我覺得你對我太好了。”
裴明瞻站在二樓陽台口，夜裡風拂過，遠處月亮高高掛著。
“認識。”他笑了笑，“但那不重要。”
房間裡好幾樣小時候玩意，趙曜看見正麵對牆上還掛著個小風箏。
“為什麼不重要？”趙曜靠在床邊，把相冊放在一旁。
“這樣會讓你覺得我彆有居心，認識你並不是攀關係亦或者接近你理由。如果可以話，我想讓我們兩人站在對等位置上互相認識。”裴明瞻想了想，繼續道：“所以你想不想起來其實也沒關係，反正現在我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