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把那條毛巾擰乾了水,送給蘇卓然。
蘇卓然看了她片刻,方才接過那方毛巾擦了擦臉和脖子。
一個丫鬟又獻上香茗,阮青鸞接過來遞給蘇卓然,蘇卓然遲疑了下才接過茶來:“這些事都有丫鬟做,表妹何必禦尊降貴為我端茶送毛巾。”
阮青鸞掩嘴而笑:“你我兄妹何必這麼客氣,再說了,表哥送了我那麼大那麼紅的石榴,我無以為報,為表哥端個茶送個毛巾,聊表謝意而已。”
蘇卓然輕描淡寫道:“昨天在集市上看見有人賣石榴,一時覺得稀奇,便隨手買下了送給表妹,區區小事,表妹何必掛齒。”
阮青鸞神色微滯。
一旁阮青鸞的奶媽毛媽媽陪著笑著:“可巧了,昨天奴婢也去給小姐買石榴,見到一個小姑娘賣的石榴和表公子送給小姐的可是一模一樣,表公子該不是買她的。”
蘇卓然坐在石凳上慢悠悠地喝著茶:“我隻注意看石榴了,並沒有注意賣石榴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毛媽媽說的那個人。”
毛奶媽聞言,閉了嘴。
阮青鸞坐在蘇卓然對麵,東扯西拉了幾句,見蘇卓然始終淡淡的,隻得起身告辭,自己再這麼待下去,隻怕顯得不矜持,自己和表哥的事來日方長,慢慢圖之。
出了蘇家的怡情彆苑,阮青鸞上了馬車,毛媽媽在一旁陪座,見馬車裡就隻她主仆兩個,於是開口道:“小姐,你可要防備那個賣石榴的小丫頭。”
阮青鸞疑惑地看著她。
“昨兒奴婢回來不是跟小姐說過,昨兒買石榴的時候,出了點子事兒,奴婢便沒買成,有人正找那賣石榴的小姑娘的茬兒,三爺向來是個冷漠的人,又怎麼會出手相救那個姑娘?他若不出手相救,又怎麼可能買到那個小姑娘的石榴?”
阮青鸞微鎖著眉:“媽媽究竟想說什麼?”
毛媽媽麵露惶恐之色:“我擔心……三爺他是英雄救美……”
阮青鸞嬌美的小臉麵色驟陰,如烏雲壓頂一般,可片刻之後,便烏雲散儘,依舊晴空萬裡,不屑冷哼:“表哥是個什麼人物?便是京城那麼多名門淑媛,他都看不上眼,又怎會看中一個小小村姑?即便是他真的拔刀相助,也隻不過是想買石榴罷了,怎會有其他意思?”
毛媽媽沉默片刻道:“聽說……三爺是花的一兩銀子一個買的那個村姑的石榴,小姐最好見見那個村姑,心裡有了底了,再做決斷。”
阮青鸞這才有些動容:“那好,你派人暗中察訪到那個賣石榴的村姑住哪兒,我暗中瞟她一眼就是了。”
過了幾日,毛媽媽色色相排妥當,和阮青鸞乘了馬車到了桂花村的官道上,指著不遠處一個帶著鬥笠、穿著一身破爛衣裳、扛著鋤頭回家的一個小村姑道:“那個就是賣石榴的小姑娘!”
阮青鸞一看,眼裡就流露出幾分不悅:“媽媽怎麼拿這種頏石和我這塊美玉相提並論!”命車夫趕著馬車回去。
毛媽媽欲言又止,最終低下頭去,那個小丫頭才不是什麼頑石,是一塊沒有雕琢的美玉,就憑那丫頭的那份心機、那份氣質、那精致的五官,隻待時日就在小姐你之上了。
再說了,防患於未燃,不管怎樣,那丫頭都是表公子救下的女子,還一兩銀子一個買她的石榴,你就真沒想法嗎?
她在心裡無奈地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