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馬氏清楚,采薇所說的那番話起到了作用,魏氏現在就是借著磨糜子來收拾她。
家裡十幾口人,每年包豆包用的糜子都是到有毛驢的人家交錢磨出來的,幾時用過人力!
魏氏厲起眼睛瞪著馬氏,馬氏低下頭,不敢說話,紅著眼眶,乖乖地去磨糜子了。
魏氏把一座小山一樣的金菊從地上扶了起來。
金菊被摔得鼻血直流,樣子非常狼狽。
她本來就是個大塌鼻子,這一摔,臉更平了,也更醜了。
魏氏咬咬牙,暫且把這口氣忍了,這兩天林氏母女織的布拿去賣,錦繡布莊掌櫃聽說是林氏母女織的布,說她們的布織的比彆家好。
魏氏趁機吹噓,林氏祖籍是江南人氏,出身官宦人家,紡紗織布肯定不同凡響。
因此錦繡布莊把林氏母女織的布匹收購價每尺提了兩文錢,十尺就是二十文,她母女三個分工,紡紗的紡紗,織布的織布,一天下來能織上四十尺左右,除開棉花本錢,一尺能賺五文,三十尺就是一百五十文,這十裡八村誰家媳婦這麼會賺錢?
因為左夫人不和田家定親了,那麼田老爺子和魏氏的調包計就用不上了,金菊的婚事又擱淺了。
生病躺在炕上的這幾日,魏氏想了很多,以後家裡要節儉,多攢錢,給金菊多攢些嫁妝,她就不信,有豐厚的嫁妝還不能把金菊嫁個好人家!
現在林氏母女這麼能賺錢,遼東漫長的冬季大約有五個月,這五個月林氏母女靠紡紗織布至少能賺九兩銀子,這可是一筆巨款,能給金菊添不少嫁妝,所以魏氏不想惹惱了采薇,怕她一怒之下,采薇母女幾個女不肯紡紗織布,那就斷了財路,得不償失了,於是笑著對采薇道:“家裡就你們母女會織布,能者多勞。”
采薇道:“要我們娘兒三個織布也行,一天隻能織三個時辰,要是超過三個時辰,我娘和我妹妹累病了,彆怪我和你們拚命!”
魏氏隻能答應,雖然三個時辰織不了多少布,可總比不織強。
魏氏拉著金菊離開,金菊還百般不願意,扭動著身軀怒氣衝衝道:“娘就這麼放過她們嗎?是采薇那個小賤人害我摔跤的!”
魏氏強行把她帶走,邊走邊說:“都是一家人,彆爭了,叫左鄰右舍聽到笑話咱們。”
到了金菊的閨房,魏氏把門關上,這才把心中的打算告訴了她,最後叮囑她道:“咱們都彆和那幾個小賤人爭吵,哄著她們為咱們多賺些錢,隻要你嫁妝豐厚,你還怕嫁不到如意郎君?”
金菊這才高興地笑了,放開大嗓門,叫秀枝給她端水洗臉上的鼻血。
魏氏和金菊走後,林氏和小滿就老老實實地準備紡紗織布。
采薇一腳踢翻一筐棉花:“娘和小滿還真的打算織呀。”
林氏詫異道:“這不是你和你奶奶說好了的嗎?”
“我隻是耍著魏氏那個老貨玩兒,讓她白高興,也省得她為了金菊摔了跤和我們吵。”
林氏無語地看著采薇:“你雖這麼想,可我們不能真這麼做,我們現在又沒有和田家分家,你奶奶要我們紡紗織布我們不做,她完全打得我們的。”
采薇眼珠一轉,壞笑起來:“我們不是不做,是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