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賢夫執業手冊 鳳久安 7287 字 9個月前

九月開學,軍訓結束。

林吾野買了輛二手自行車,折騰了好久修利索了,騎著上下課。

他感覺自己被坑了,雖然在一個城市,但他的學校離喬喬很遠,一個城南,一個城西,路上耗時最少需要一個半小時。

課表出來後,林吾野就拿給了喬喬。

喬喬喝著果汁,仔細研究了他的課表,道:“課好少。”

“你的呢?”林吾野問。

喬喬說:“是滿的。”

林吾野自始至終沒能看到喬喬的課表,她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做實驗,早上發短信,最早中午回,很多次直到晚上十點左右才回複他一句晚安。

林吾野就靠著喬喬每天發給他的兩字晚安入眠。

他這才知道,同樣是大學生,喬喬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身邊沒了喬喬,林吾野茫然無措,常常半夜驚醒,而後失眠到天亮。最苦的是每天到了飯點,他跟著人群漫無目的遊蕩到餐廳,卻毫無食欲,不知自己該吃什麼。

他隻能等著周圍的人挑,聽離自己最近的人報什麼,他就跟著報一份同樣的飯菜。

沒有喬喬,他的每一天都潦草敷衍。

喬喬雖然沒時間跟他見麵,但她一直在給林吾野買東西。

指甲剪小盆栽,內褲襪子鞋子……最開始,林吾野給喬喬發短信說不要浪費錢,他有需要了會自己買,可後來,他發現喬喬會報複性買更多的東西郵給他,他幾乎每天都在接電話拆快遞。

她的意思很明確,再拒絕,還加倍。

後來,林吾野也不舍得拒絕她。他見不到喬喬,也唯有收到東西時,才能真切體會到喬喬還在關心他,沒有疏遠他。

十月,國慶假期結束返校,林吾野的室友在一次夜起時,被坐在床上編手環的林吾野嚇到了。

黑燈瞎火的,林吾野咬著彩線,機械地編織著。

“林吾野?”室友小聲叫了下,林吾野含糊不清地說了聲,沒什麼。

室友猶猶豫豫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跟林吾野不是一個專業,平日也見不到林吾野上課的樣子,但聽說,漢語言文學專業的人,給林吾野起了個外號,叫僵屍道士,好似就是因為他白天一副喪喪的樣子,不笑不說話,黑眼圈很重,像隻偽裝成大學生的吸血鬼。

好多人私下裡開他玩笑,因為林吾野也不總是這副樣子,一個月裡有兩三次是容光煥發,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模樣。

據傳,他有個女友,在外校。

一群男生嘿嘿笑著,說懂自懂,采陰補陽罷了。

這些,室友肯定林吾野是不知情的。

他像個離群索居的野狼,雖然也沒有表現出抗拒集體生活,但也沒有很配合。但可以肯定的是,林吾野的魂絕對不在這裡。

室友觀察過幾次,他已然發覺了林吾野的“隨群”現象。比如報飯,林吾野總是不出聲,等大家都報好,他一定和上一個人報的飯一樣。

再比如需要投票的活動,他之前的人選什麼,他就也選什麼,不過多說話,不發表看法。

林吾野是個怪胎。

室友憋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回寢室,見林吾野又在拆快遞。

這怪胎也就隻有在拆快遞時,會稍微“活過來”一瞬,偶爾運氣好了,還能看見他短暫的一笑。

室友顧慮那個找女友采陰補陽的傳言不太好聽,就問了句:“又有快遞啊,你媽給你買的?”

話說完,他感覺到寢室長在給他拚命地使眼色,又擔憂地注視著林吾野的表情變化。

林吾野沒什麼表示,他開盒子的手稍稍頓了頓,神色如常地拆開,輕輕說了聲:“是秋褲。”

然後,他拆好盒子,捆紮好放在垃圾桶旁,出門去了。

寢室長見他離開才開口:“老三,你不知道嗎?彆在他麵前提父母。”

“為什麼?”

“他爸媽高考時沒了。”寢室長說,“所以你沒見我跟老二我倆都沒提過嗎?我以為你知道。”

“臥槽我真不知啊!你們坑我呢這是,怎麼不告訴我!”

“我真以為你知道!”寢室長道,“輔導員特地交待我的,也跟老二說過,難道沒跟你說?”

“我去……”室友愧疚至極,“咋沒的?”

“緝毒警吧。”寢室長說,“具體的也不知道,說是抓毒販時犧牲的。”

“臥槽臥槽……我眼淚都要出來了。”室友跺腳,“怪不得呢!草了,再也不說他奇怪了……我說他怎麼一看我抽煙就出去。”

寢室長:“他晚上睡不著覺你看見過沒?”

室友猛點頭,指著林吾野的床說:“昨晚我就見他不睡覺,靠在牆上在編東西,把我嚇了一跳……”

“他是睡不著,老早我就發現了,我還讓他去校醫院拿點藥……估計也沒去。”寢室長說,“照顧照顧吧,他也挺不容易的,睡不著也不吵我們,相互讓一讓,體諒體諒。”

林吾野去團委交個材料,團委的老師正在訓學生。她手裡提了把吉他。

“誰讓你們去音樂教室團建的?我說過多少次了,那些樂器要麼是人家自己的,要麼是學校的財產,哪個磕了碰了你們都得賠!把鑰匙還我,以後再借鑰匙都到我這裡打借條,講明用音樂教室是乾什麼的!這怎麼整?這吉他你給我找人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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