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這真沒事,彆的也不敢碰,都貴,我們就敲了幾下架子鼓,拿吉他撥了幾下……這個不是壞了,是我們轉了那個調音的東西,現在調不回來了。”
“那你給我調回來!”團委老師說,“樂隊的今天晚上還有排練,你彆讓我押著你去道歉!”
“我不會啊,這東西得一邊彈著琴一邊調。”那男生說。
“你倒是懂得挺多,那你調啊!”
林吾野問:“……音樂教室想用都能申請嗎?”
團委老師的語氣立刻和緩了,笑容燦爛:“你想用啊林吾野?”
林吾野之前幫團委組織的小型新生歡迎會彈鋼琴救過場,團委老師對他的情況很了解。
“嗯,我想沒課了在音樂教室彈會兒琴,屬於學校的樂器都有哪些?”
“架子鼓是學校的,鋼琴也是。”團委老師把鑰匙給了他,“周二到周四下午都有課占教室,其餘時間,下午五點之前都是可以用的。下午五點後咱們係的樂隊會排練,你五點之前都隨意。”
今天是周一,下午第二節的書法課就在音樂教室旁邊。
林吾野謝過團委老師,拿著鑰匙離開。
站在一旁的男生問團委老師:“姐,你怎麼給他搞特殊。”
團委老師剛想回答,又見林吾野回來了。
“我幫忙送回去。”林吾野伸手把吉他要走,沉默著上樓了。
男生小聲問道:“姐,他誰啊?”
團委老師:“誰,我們係的人才!”
林吾野拿鋼琴定了音,幫忙把吉他調好了,之後彈起了琴。
爸爸去世前,要他考完試把勃拉姆斯的第二鋼琴協奏曲開了,林吾野當時驚呼:“你在開玩笑吧?你對你兒子有什麼誤解?”
“就是想看你笑話,看你能給我帶來怎樣的驚嚇。”
林吾野開了兩頁譜,心道,斷斷續續難聽至極。
彈琴也無法轉移他的注意力,林吾野戴上耳機,耳朵裡聽的和手上彈的,完全不和諧。越彈心中越亂,連呼吸都亂了。
下課鈴被音樂教室的隔音門過濾,悶悶的響。林吾野停下來,給喬喬發了個短信。
他捏著手機,死死盯著看。
就像信徒等待神降下指示,這樣他才知道明天要怎麼活。
手機震動了一下,林吾野心懸了起來,嘴角緊繃著,皺著眉先看信息署名,見不是10086也不是廣告推銷,千真萬確是喬喬發的,他才敢露出笑意。
“明天,小北門。”
這是喬喬要他到她的學校吃飯,林吾野把課表給了她,她知道明天他有時間。
仿佛掐住他脖子的手終於放了他一馬,林吾野合上鋼琴蓋子,滿麵笑容地鎖門離開。
書法課很順暢,無論是墨汁還是他的字,流暢飄逸,欣喜若狂。
等下了課,他像起死回生,心情很好的到餐廳吃飽了飯,罕見地買了杯碳酸冷飲,回寢室洗了澡,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搭好,用喬喬買的便攜式小熨鬥燙平展了掛起來。然後早早地戴上他的眼罩,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他兩頰瑩潤有光,神采奕奕。突然萬分光彩奪目,閃爍著英俊的光芒,穿著精心熨燙好的一身衣裳,人模人樣地去上課。
這是節選修課,學生各年級各專業都有,平時隱身在人群中的林吾野,今日卻頻頻引人回頭,男男女女都有在看他。
林吾野好像跟他們不在一個空間,他一個人心情明朗地記筆記,全神貫注地聽,直到下課時,喬喬的短信發來。
“取消了,來了大體老師,這是第一次,機會寶貴。”
林吾野的精氣神瞬時全散了,雙眼回到了無神的狀態,喪氣潦草地收拾東西離開教室。
不想回寢室,也不想吃東西。
林吾野到小超市又買了一包彩繩,裝進口袋,去了音樂教室。
他磕磕絆絆彈著勃拉姆斯,音樂教室的門開了,是樂隊的人來排練。
林吾野愣了一下,合上琴蓋起身。
“……你會彈鋼琴是吧?”一個白皮膚小眼睛男生問,“哪個專業的?”
“漢語言文學。”林吾野說,“打擾了,再見。”
“彆走彆走!”這個男生說,“我們少個鍵盤手!《愛我彆走》你會吧?我們想排這個歌好久了,就缺個鍵盤手!”
林吾野:“……是讓我幫忙嗎?”
“你加入也行啊!”男生說,“反正隨意。介紹一下,我是咱院的文藝部副部長郎斌,我是主音吉他。”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敢信這樂隊沒名字?
取材於本人真實經曆,我當年的係樂隊,直到文藝彙演要登台演出報幕前,才想起沒名字,匆匆去了個沒有意義的不明賣萌音:mimomimo……
以及,我是貝斯手。
所以本文,搞樂隊的,貝斯手,不會太慘()
當然,沒對象的依然是貝斯手,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