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崢嶸道:“野哥不喝酒不抽煙。”
“真的假的?”漢廣點上一支煙,神色有些古怪,夾著煙跟嘉魚聊起了其他樂隊發歌的事。
載馳去年結婚了,家裡有個女兒,兩歲,先上車後補票的,看林吾野織毛衣覺得有意思,捧著手機讓他看自己的女兒,讓他給自己的女兒織雙手套。
林吾野停下了。
他看了眼手機裡的小姑娘,又呆呆看了眼自己手裡的毛線,說:“我隻會織圍巾。”
“可以啊。”載馳說完,回頭問他們幾個,“哥幾個,你們要圍巾嗎?”
林吾野突然爬起來,翻開他的靈感本,抓起鉛筆寫了起來。
載馳冒頭一瞧,他正在奮筆疾書寫歌詞。
《你要圍巾嗎》
今日開窗,天氣轉涼,忽然好想你。
城南城北,藍色紅色,買了幾十米。
他們圍著,問東問西,要我織圍巾。
……
可我隻想給你。
嗨,最近還好嗎?你要圍巾嗎?
歲崢嶸哧哧笑,說:“什麼你要圍巾嗎?這分明是問人家,你要我嗎?”
林吾野拉開琴包,通上電,開始彈。
幾個爺們碰了一杯,說:“買定離手,押這首能不能成。”
林吾野的這首歌被燒金斃了,燒金讓他拿點樂隊風格的,要詩經風。
“那你知道詩經是什麼嗎?”林吾野說,“其實就是坐在家門口,閒聊著織毛衣。”
“我不要你講本質講內涵,你給我寫成詩經或者楚辭那種!”燒金捶著歌詞本。
林吾野:“好說。”
他塗了原本的圍巾題目,寫下了新的題目《野風·織》,緊接著,把自己之前寫過的歌詞,全都改了。
匪風嘯兮,匪葉飄兮。織纏長巾,中心怛兮。
燒金說:“有文化啊!”
林吾野淡淡道:“抄《匪風》的,你不是隻認這個?”
燒金:“什麼?抄襲可不行。”
林吾野笑了起來。
等編曲時,他把這些全放進了歌裡,甚至是跟燒金的這個對話,和他的那一聲輕輕的嘲笑。
一遍凹詩經,中間吉他solo時加了這段對話,最後唱一邊織圍巾的原歌詞。
“妙啊妙啊!”
“抄匪風的。”
“什麼抄襲?那可不行!”
“哧……”
這歌也怪,怪的可愛,調子朗朗上口,中間的華彩,尤其那句“那可不行”是歲崢嶸配的,十分魔性洗腦,一經演唱,傳唱度立刻上去了。
喬喬現在能帶師妹了。十二月份,她在實驗室等個化驗結果時,小師妹問她聽不聽歌。
“你放吧。”喬喬說。
小師妹放了這首野風織。
第一個音出來時,喬喬就認出了林吾野的聲音,她走到小師妹身後,彎腰看這歌的名字。
中間進副歌,小師妹跟著說:“那可不行。”
喬喬自言自語:“會織毛衣了?”
小師妹:“嗯?什麼?”
喬喬:“這歌誰的?”
“不知道啊,什麼《韶》的,應該是這幾年流行的古風歌手。”小師妹說,“我偶爾聽推薦時知道這歌的,還特地查了名字,竟然能搜到。”
喬喬:“那挺不錯。”
都流行到她眼前了,應該算小有名氣了吧。
“喬喬,門崗有你快遞。”隔壁的方師兄在走廊外吆喝了一聲。
“我中午吃飯時去取。”
“不用了。”方師兄推門進來,一臉笑容,“我幫你取了。”
是個小紙箱,喬喬用鑰匙戳開了膠帶,拿出了裡麵封在袋子裡的手織圍巾。
藍色的,一麵是用紅色線織了個喬字,另一麵織了個野字。
喬可比野字清楚多了。
喬喬笑著說:“水平還得練。”
方師兄跟小師妹聊:“聽什麼呢?稀奇古怪的。”
“那是你老了。”小師妹道。
“是啊,老了,跟你們有代溝。”方師兄說,“切歌,換一首都能聽的。”
他覺得後背莫名涼的慌,回頭,喬喬像隻豹子,目光幽幽盯著他。
歌換掉了。
喬喬收回了目光,圍上了這條圍巾,舉起手機拍了張照,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麵無表情,冷若冰霜。
方師兄咽下要問的話,不敢開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織的喬野,以後哭著也要紋身上(指之後的某個劇情)【喬喬:喬在前,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