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戲真做【四】(1 / 2)

江千舟不敢置信,他連脖頸上抵的劍都顧不上:“你說什麼?”

他目光如炬,射向一旁垂眸站著的盛昭。

少年安安靜靜的立在原地,不僅沒出聲反駁,也沒有半分驚訝。

盛昭也在發怔,隻是眼眸半垂,眼瞼投下的陰影擋住了他眼底的神色,才叫江千舟沒有發現異樣。

他控製著麵部表情,底下的手指不受控地纏在了一起。

什麼道侶?

什麼夫?

盛昭輕輕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清狀況,他隻是單純的發懵,心裡沒有半分旖旎之情。

因為他知曉,鄔鈺這麼說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縱使是這麼曖昧的話。

鄔鈺反問:“你不信?”

江千舟冷笑:“我當然不信。”

因為整個修真界都覺得無妄仙尊不可能會有道侶,怎麼可能呢?活像天上仙一樣的無妄仙尊會喜歡人?可彆講這種天大笑話了。

所有人都覺得,這輪清冷的月永遠都跟火沾不上任何關係。

而愛欲是比火更能灼燒人神智的東西。

可現在,就在江千舟眼前,他親耳聽到鄔鈺一字一句地說:“不然你以為,我養個徒弟為什麼像對道侶那般珍重?”

盛昭捏緊指間,師尊演的是不是太過了?

江千舟怒意加重,他用森冷的視線鄔鈺與盛昭,那眼神是冷冰冰的怒,像是蟄伏的毒蛇。

鄔鈺收劍,他上前半步,擋在盛昭身前:“還不信嗎?”

盛昭還沒反應過來,他麵前就投下一個高大的身影,冰涼的指尖微微挑起他的下頷。

寬大的袖袍落在他身上,層層疊疊交纏著他的白衣。

還沒反應過來,麵前人就俯下身,貼麵過來。

盛昭呼吸一屏,隻差一點點,他與鄔鈺的鼻尖就能相碰,唇珠就能貼上鄔鈺的唇。

他們氣息交纏,一呼一吸間都是對方的氣息。

暗香與冷香曖昧地交融。

盛昭壓下內心的波動,挑了挑眉,無聲張唇:“師尊?”

鄔鈺輕“嗯”了一聲,很輕很輕,就像是親吻之後,饜足的一聲歎息。

儘管做出這麼惹人遐想的姿勢,發出情動的聲音,鄔鈺依舊是淡漠著一張臉。

情緒毫無波動。

隻有離得近的盛昭才能看清,鄔鈺藏在發縫間的耳悄悄爬上了一抹紅。

盛昭繼續無聲:“師尊,你耳朵紅了。”

鄔鈺眼中惱意一閃而過,抬手遮住盛昭的眼睛。

在視線被剝奪的一瞬間,盛昭看見了鄔鈺身後江千舟目呲欲裂的表情。

氣到表情都失控了。

江千舟眼睛被刺得生疼,方才鄔鈺當著他的麵,轉身抬起自己徒弟的下頷。

就在他的眼前,將他前一刻還想親的人,放肆吻著。

這是活生生的挑釁!

他如何不怒?

滔天的怒火灼燒著江千舟的神經,攪昏了他的神智,他拔劍,對鄔鈺出手了。

是當年名揚天下的一劍破九州。

黑暗中的盛昭隻覺一瞬間仿佛到了禁閉室的寒潭深處,寒冷直入人心,冰得他牙齒發顫。

下一刻,有人抱住他,給予了溫暖,驅散了那陣寒。

鄔鈺將盛昭按在自己懷中,身後用靈力展開屏障。

鏘——

金石相撞的聲音驟然響起。

砰地聲,屏罩猛然炸裂開,碎成千萬片。

而江千舟的劍意勢如破竹,直擊鄔鈺。

畢竟是江千舟的全力一劍,不是輕易就能抵擋住的。

鄔鈺輕歎了聲,總算提起精力,認真應付身後的江千舟。

月光交織成線,光影在浮塵的空氣中纏繞住無形的劍意。

龍吟虎嘯之聲從劍意中不停迸發而出,一開始還帶著戰意,不消多時,就漸漸削弱。

在時間的流逝中,劍意被光吞噬了。

這就是無妄仙尊的恐怖之處。

沒有人能逃得過光影的織網,光無處不在,影隨行相伴,隻要被捕住,就注定被它們吞食同化,成為養料。

鄔鈺的劍可能不是最精,但他的術法無人能敵。

江千舟見到鄔鈺這一手時,就徹底冷靜了下來,心底的憤怒還在燃燒,卻不得不死命克製。

無論如何,他不能再對鄔鈺出手了。

有宗門在,鄔鈺殺不了他,但是要他重傷卻無人敢言。

也隻有鄔鈺自己才知曉,他抱著盛昭腰間的手在發顫,用了極大的克製力,才忍住沒回首將江千舟一劍殺掉。

他垂下眸,藏住眼底的恨。

鄔鈺不著痕跡在盛昭發間輕輕落下一吻,帶著痛惜與憐意。

若是可以,他也想將江千舟關在寒潭十幾年,讓他也體會體會冷到徹骨的疼痛。

盛昭被埋在鄔鈺懷裡,悶聲:“打完了嗎?”

鄔鈺“嗯”了聲,輕聲:“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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