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醉酒【一】(1 / 2)

或許是氛圍正好,月下對酌,微風徐徐。

或許是麵前人大口吃酒,有一搭沒一搭說著些不重要的話語,讓齊樺不用像從前那般,在心底琢磨每一句話背地裡的意思,分外愜意。

又或許是盛昭笑得太過好看,燈下紅裳,粉麵穠豔。

齊樺喝得很厲害,他似醉非醉,勾著唇,聽著盛昭聊他在劍宗裡遇到的趣事,時不時溫聲附和幾句,又是一杯酒入肚。

最後盛昭醉倒在桌上,嘟囔著什麼,眼瞼半闔間沁出水意。

齊樺輕聲:“盛昭?”

盛昭迷迷瞪瞪撐起來,輕哼:“嗯?”

他哼完,又倒了下去。

齊樺將酒杯放下,眼神清醒,麵上無半分醉酒後的酡紅。

他垂眼靜靜看著盛昭,沒有了偽裝,雙眸裡是一片的冷然,漆黑似深淵的瞳孔卻比平日少了很多晦暗與陰翳。

蟲鳴鳥叫聲此起彼伏,酒館裡的廂房處沉寂得過分。

齊樺看著盛昭,一錯不錯。

他想,這便是屬於盛昭的生活嗎?沒有殺人於無形的言語陷進,沒有各種樣式的斤斤計較,簡單得可憐,卻也過分得快樂。

齊樺嘗到了其中的甜意,終年沉寂的心竟有些發熱般得滾燙。

他發覺到,眼中暗沉便愈發深。

不得不說,這人是有些意思。

齊樺心中又開始比較,是貪戀一時之快?還是早日將盛昭送回劍宗,不要耽誤時辰。

不若就趁此時盛昭醉酒,意識不清之時,將他送回劍宗?屆時不僅江千舟承他一個人情,就連那九天之上的無妄仙尊也承他一個人情。

齊樺意動,又有些糾結,這麼有意思的人,他還沒玩夠,就要送到江千舟的床榻之上?

憑什麼呢?鬱安易是江千舟的,憑什麼盛昭也是江千舟的?

他站起身,動了動腿,去踢伏在桌上的盛昭,用力不大,卻讓盛昭後仰倒至席間。

後者迷迷糊糊睜開眼,仰躺在坐席上,去看站著的齊樺。

被那雙眼盯著的時候,齊樺甚至僵了一瞬,有一刹那,他以為盛昭一直都是醒著的。

下一刻盛昭的反應卻讓他鬆了一口氣,前者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被酒醉軟的嗓音黏黏糊糊地抱怨:“你是不是,踢我了?”

齊樺微眯眸,眼神審視。

盛昭卻抬手,猝不及防將齊樺一拉。

太過突然,齊樺踉蹌著半跪在地,而盛昭也借力起身勾住齊樺的脖頸。

紅衣纏著白衣,他們烏發逶迤一地。

盛昭眼尾紅得厲害,眯起眸時豔得讓人呼吸一窒,酒息醉人,嗬氣如蘭。

貼在齊樺的耳畔,輕聲:“你個,壞人,我記住你了。”

齊樺轉臉看他:“盛道友醉得也太厲害了,看花眼了吧。”

若不是盛昭眼神迷離,齊樺會以為盛昭是在裝醉。

盛昭一聽,認認真真地去瞧齊樺的臉,半顆眼都不舍得眨,瞧了半響,笑:“我醉了?”

“好像是醉了。”

齊樺的手卻搭在了盛昭的後脖頸,勾住對方的衣領。

青年紅衣鬆垮,輕輕一拉,便露出大片被酒浸得骨節發粉的皮肉。

上麵乾乾淨淨,白皙嫩滑,沒有一個紅印。

齊樺眼神一暗,盛昭說得是真的。

盛昭沒有意識到齊樺在對著自己做什麼,他忽然道:“齊樺才不是壞人,他救了我,是好人。”

齊樺手一頓,目光如炬,他看著盛昭認真的臉龐,明明雙眸茫然,卻像是盛著光。

齊樺看了半響,才輕笑一聲:“好。”

他將盛昭的衣裳合上。

算了,齊樺心中道,再陪盛昭玩個幾天。

——

盛昭一覺睡醒,因為昨夜飲酒,頭有些悶痛,但他沒喝醉,痛意也沒那麼強烈。

揉著太陽穴,便看四周的一片狼藉。

齊樺走了之後,他等了很久才睡過去,怕齊樺發覺,也懶得再換一個乾淨得房間。

盛昭整理一二,剛打開門便是一聲溫潤的“盛道友”。

齊樺昨夜就睡在對門,盛昭看向他身後的裡邊的廂房乾乾淨淨,而自己這間則酒氣衝天,酒壺倒了一地。

“昨夜道友喝醉後,在下也醉得厲害,實在沒辦法再去照料盛道友了。”齊樺解釋,眼神帶著歉意。

盛昭笑笑:“沒事,是我不聽你勸,非要喝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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