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我就回屋穿上。”
鄔鈺脫下自己身上的白色鶴氅,給盛昭係緊,給盛昭溫了杯熱茶。
白色鶴氅屬實有些過大,將盛昭整個人都罩住了,他縮在裡麵,露出張巴掌大的臉與半截脖頸。
顯得很是嬌小。
盛昭對著鄔鈺笑了下,捧著熱茶坐下:“多謝師尊。”
似乎是因為熱霧在臉前彌漫,讓對著鄔鈺笑的盛昭看起來有幾分乖巧。
江千舟莫名怒火更甚:“已近午時才起,懶散至極。”
盛昭轉頭去看江千舟。眼波流轉間,骨子裡的驕矜又顯出幾分。
他淡淡地勾唇一笑:“尚且不說是休沐日,我在我家睡到幾時,與你何乾?”
盛昭冷聲:“我師尊都沒說我,你管得著嗎?”
江千舟一瞬攥起拳:“放肆。”
盛昭眉梢都未動一下,他又重複一遍:“再說,你怎麼在這?”
江千舟更氣了,他冷笑:“本尊來與你師尊商量藏林秘境是他帶隊,還是本尊帶隊。”
盛昭詫異:“師尊也想帶隊嗎?”
鄔鈺頷首。
江千舟:“盛昭,你不打算同你師尊好生解釋一番?”
鄔鈺皺眉:“什麼意思?”
盛昭也好奇反問:“解釋什麼?”
江千舟神色冰寒:“解釋你先前求著本尊帶隊,讓本尊在藏林秘境中好生保護你的事。”
話音剛落,鄔鈺也轉頭看向了盛昭。
盛昭很是驚訝:“元清劍尊莫不是練劍練糊塗了,怎麼空口說胡話呢?”
“我何時求過你?”
江千舟咬牙:“就在前日——”
盛昭打斷:“我當時隻是向劍尊問了句是誰帶隊而已,我什麼時候求著你帶隊?”
“不是劍尊自己提出來要帶隊,自己問我要怎麼保護我?難不成是我記錯了?”
江千舟厲聲:“怎麼可能,明明是你——”
他一瞬卡殼,細細回想前日的事,盛昭的確沒有求過他,也的確全都是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江千舟原以為盛昭是一張矜貴的白紙,現在才看清對方是一隻桀驁難馴、頗有心機的小狐狸。
連他都敢下套。
江千舟氣得劍身翁鳴,恨不能拔劍親自教訓一下這隻膽大包天的狐狸。
鄔鈺抬手輕輕一壓,瞬間製住江千舟震動的劍,以示警告。
於是盛昭頗有些有恃無恐,他笑著問:“劍尊想起來了嗎?”
江千舟握住劍柄,冷冷跟盛昭對視:“我記住了。”
他站起身,對鄔鈺道:“今日冒犯,我有事先行。”
等江千舟走人,盛昭才笑出聲。
他臥倒在桌上,笑得開懷。
希望江千舟彆被氣死,那可就沒得玩了。
鄔鈺無奈地歎了口氣,低聲道:“淘氣。”
盛昭直起腰,他笑得眼尾泛紅,殊色愈發逼人:“師尊,我先回屋換衣服了。”
鄔鈺應下:“嗯,洗漱完就出來用早膳,彆再睡過去了。”
盛昭點頭:“樂精神了,不睡了,今早吃什麼?”
鄔鈺抬起餐蓋看了眼:“是你喜歡吃的,碎蛋粥跟玉圓子。”
盛昭眼眸亮了幾分:“師尊等我一下,很快就來。”
盛昭想,雖說要跟鄔鈺拉遠關係,但怎麼也得吃完這頓飯吧?
玉圓子形如碧玉,晶瑩剔透,軟糯流漿。
他想吃。
盛昭洗漱完出來,還是披著那件鶴氅,他坐下,先是吃了幾口粥暖胃,然後一口一個玉圓子。
吃得很是歡喜。
吃完後,盛昭放下筷:“師尊真的要帶隊嗎?”
鄔鈺頷首,他很敏銳,問:“你不願?”
盛昭應了聲:“秘境雖然凶險,但暗藏機遇,若是有人護著,我如何晉升元嬰?”
鄔鈺“嗯”了聲。
盛昭:“況且有師尊送我的靈丹靈符靈器什麼的,也少有人能置我於死地。”
“我自己可以,便不用麻煩師尊了。”
鄔鈺看他:“不是麻煩。”
盛昭:“嗯?”
鄔鈺卻不再多言:“我尊重你的意願,你不想我去,我便不會去。”
“我會同謝琮說。”
盛昭笑:“好。”
他在心中道,江千舟必須要去藏林秘境。
等鄔鈺同謝琮言明,此時江千舟剛回到元清峰,還未來得及同謝琮說自己改變主意,不想當帶隊長老了,就接到謝琮的傳音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