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水性楊花【二】(1 / 2)

之後的幾天齊樺與盛昭時常黏在一起,他也同盛昭一般,開始用起了一日三餐,養成了習慣,飯後二人也會牽著手一起散步。

空閒的時候齊樺會陪著盛昭逗魚、玩雪、在屋簷上看夜空的星點……

偶爾他也會手把手地教盛昭一些簡單的琴技跟斟茶的禮數,還有他的骨扇如何使用,滿足一下盛昭的好奇心。

甚至齊樺忙公務的時候,也會讓盛昭臥在一旁的椅榻上看話本。

事事雖小,平常卻安寧。

每一處都是齊樺未嘗過的溫馨。

但齊韌跟齊師任也總是抓著齊樺忙不開交的空閒,去假裝偶遇盛昭。

而盛昭今日又在湖邊的觀景樓上遇見了齊師任,他剛看見那曳地的一角暗金紋路白袍時,轉身便走。

守在木梯前的兩位侍女為難地屈著身,垂著首一言不發地擋在盛昭麵前。

盛昭:“……”

觀景樓近乎能觀整個齊家的景色,平日隻有齊師任與齊樺能上去,最近盛昭有了白玉指環後,也能上觀景樓。

他便時常往這跑,但沒過幾天就被聽到消息的齊師任截胡了。

“你煩不煩。”盛昭轉身掀簾,進了頂樓的高台之上:“就抓著我舍不得欺負姐姐們。”

齊師任一哂:“盛小公子也可以不憐香惜玉。”

盛昭冷哼,他四處望了望。

今日高台上的美人榻跟椅子基本都被撤走,隻留下了齊師任身旁的軟椅。

齊師任明顯強逼著盛昭坐他身旁。

盛昭沒按齊師任的套路走,他長腿一翻,就側坐在了粗壯的欄杆上,盛昭抬起另一條腿,正想整個人都臥在上麵時,就驟然被幾步走過來的齊師任抱起。

齊師任低喝:“胡鬨!”

盛昭掙紮著想下來:“你瞧不起我元嬰期的修為?”

齊師任險些被氣笑:“你若當真掉下去了,你以為是隨手就能解決的事?”

這觀景樓近乎幾十米高,縱使是修士,未到能隨意禦劍飛行的渡劫期,掉下去時萬一反應不及時,後果也不堪設想。

盛昭傷著一分一毫,都是在往他齊師任的心上捅刀子。

齊師任二話不說轉身便往欄杆走去,抱著盛昭的雙手一伸,就這般大張著放在空中。

盛昭身下的空中什麼遮攔都沒有。

但盛昭也並非膽小之人,再加上齊師任的手很穩,他隻慌了一瞬,便鎮定下來。

寒風卷著雪吹拂到他的紅衣烏發上,盛昭躺在齊師任的雙臂裡,半闔著眼看雲層層疊的藍空。

他特彆得意地哼了聲:“我才不怕。”

下一刻齊師任就鬆開了手。

盛昭猝不及防墜落下去,強烈的失重感迅速侵蝕全身,耳邊風聲呼嘯。他睜大眸,強製忍著迅速反應過來想呼喚本命劍——尤延的身體機能。

盛昭知曉,齊師任舍不得。

似乎僅過了短短一霎,又似乎過了很久。

盛昭驟然被瞬移至半空中的齊師任抱在懷裡。

齊師任腳尖點著本命靈器——通體透黑的玉笛,逶迤向下的白袍遮住了玉笛,讓他看起來就像懸浮在空中。

大風卷著厲雪寒冰將他整身暗金紋路的白衣袍吹得赫赫作響,下一刻就被靈氣隔絕,長袍服帖的垂落。

黑金發帶卻被吹落,墨發隨著齊師任微微垂首的動作落在了盛昭身上。

鬆散的形象讓齊師任麵目多了幾分慵懶之色,他微微一挑眉,溫婉地笑:“怕了嗎?”

驚魂未定的盛昭頗為無語地闔上眸,他服了軟:“怕了。”

盛昭接著罵了聲:“瘋子。”

齊師任低聲悶笑:“嗯,小兒媳。”

齊師任又瞬移至高台之上,將盛昭放在了他隔壁的椅子上:“乖一點。”

盛昭又氣又沒有辦法,隻得乖乖坐著。

齊師任招手讓侍女進來,為自己梳理散落的墨發,一邊道:“先飲茶,後談事。”

盛昭捧起來抿了口,還是忍不住問了:“這茶是齊韌泡的?”

齊師任輕叩著桌麵,正著身子讓身後的侍女紮起發帶,隨手將縮小成玉簪似的墨黑玉笛遞了過去:“不是,我教的他罷了。”

侍從將玉笛穿進,又蹲下身整理齊師任曳地的衣袍,直至一絲不苟之後,才轉身退下。

下了階梯。

是她們這種凡人聽不到談話的距離。

齊師任這才滿意地微眯眸:“他是學得最好、也最像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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