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道裴戚晏在心中期待已久的煙火驟然點燃,它悄然衝上天際,在夜空劃出一道絢爛的色彩,聲勢浩大地綻放開。
美得人目眩神暈。
讓裴戚晏莫名想哭。
他明明那麼開心,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湧出:“哥哥沒有騙我?”
“沒有。”盛昭雙手輕柔地捧起裴戚晏的臉,指尖拭去裴戚晏的淚,笑著罵了聲:“傻子,哭什麼。”
因為等了太久。
因為太過幸福。
裴戚晏像個孩子一樣哭得好不狼狽,他難堪地彆過臉:“哥哥彆看我。”
盛昭忍不住笑:“好,不看你。”
裴戚晏將盛昭一把抱起來,放在欄上坐著,他埋在盛昭懷裡,分外窘迫地哭了一場,一邊哭一邊還不準盛昭笑。
盛昭哭笑不得。
“哭好了沒呀?”盛昭問。
裴戚晏悶聲道:“好了。”
裴戚晏抱起盛昭,腳尖輕點,他們跳下高樓,極速墜落後又穩穩在半空中停下。
痛快。
裴戚晏腦子清醒了,低笑著問:“哥哥是回寢宮還是今夜就睡在這。”
盛昭想了想:“回家。”
裴戚晏飛速在屋簷頂上掠去,不到片刻,就從窗口跳進那棟小高樓,盛昭被他放在床榻上。
他把燈熄了,在黑暗中摸索著上榻。
裴戚晏喉結滾了又滾,生怕盛昭說分房睡,直到他躺在床上,盛昭都安安靜靜的。
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房間內、在這張床上蔓延開來。
裴戚晏翻身抱住盛昭,他迫不及待的。
魔族向來沒有禮節,他們放縱極了,沒有魔會在意在大婚前不可交合的規定。
他們隻想要極樂。
裴戚晏也是如此。
裴戚晏的手觸上盛昭的衣襟,溫涼的手突然覆在裴戚晏手上:“你們魔族……都這麼急色的嗎?”
裴戚晏很理所當然地頷首。
盛昭:“人修可不是。”
他擔憂道:“那我們是不是不太適合在一起?”
裴戚晏立即抽回手:“哥哥說笑了,我們魔族也跟你們人修一樣。”
他規規矩矩地躺回自己的那一邊。
·
裴戚晏要準備大婚的事,他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麵,每一事都親自處理,忙得腳不沾地。
翌日就響午急匆匆回來跟盛昭用了膳,小心翼翼地詢問:“既然哥哥願意了,我可不可以把哥哥的身份公布出來?”
裴戚晏想他跟哥哥能名正言順地昭告天下。
盛昭慢悠悠看了裴戚晏一眼:“好。”
這事不鬨大怎麼行?名聲什麼的盛昭向來不在乎,他隻在乎當魔尊迎娶仙尊的小徒,當日卻被逃婚,整個魔界都因魔尊而臉麵被修真界踩在腳底時,裴戚晏這個魔尊還能不能坐得穩?
裴戚晏喜形於色:“我這就吩咐下去。”
盛昭抬手:“等等。”
盛昭神色猶疑:“大婚之日不宜見血,你應當也對鬱道友罰過了,不如——”
裴戚晏一聽見這三個字,神色就一變,他眼中閃過戾氣:“那就在大婚前殺了他。”
盛昭揉了揉眉心:“他畢竟是劍宗的人,即使要殺要剮我也得交給宗門處理,不能因我就越俎代庖。”
他笑笑:“你以後也是宗門人了。”
裴戚晏這個魔尊雖然有些膈應,但還是因盛昭這句話高興許多,他大發慈悲地冷哼:“那就饒他一命。”
盛昭:“等他喝完我們的喜酒,就將他遣送回宗門罷?”
喜酒。
裴戚晏眉梢微揚:“都聽哥哥的。”
盛昭三言兩語從殺人如麻的魔尊手裡救下鬱安易,他還沒玩夠呢,鬱安易可不能死得這麼輕鬆。
盛昭:“你去忙罷。”
裴戚晏離去時,從外回來的侍女剛踏進門檻,她下意識收緊掌心,連忙跪在地上:“尊上。”
裴戚晏無視她,徑直離開。
盛昭見她回來,挑眉問:“拿到東西了?”
侍女攤開掌心,赫然是一隻被魔氣包裹住的蠱蟲。
盛昭接過,勾起唇:“這就是噬心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