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鈺重新坐下,寬袖一揮,有了缺口的茶桌便煥然一新,他重新換了張木桌,桌上的東西卻分毫未動。
鄔鈺淡笑:“能喊師尊一聲嗎?”
盛昭雖然困惑,但還是很乖地喊:“師尊。”
“對,我是你師尊。”鄔鈺輕聲道,他一字一句:“你是我的弟子,我幫你出頭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所以……”
“能不能試一下……試著來依賴一下我。”
說完,鄔鈺的耳根又紅了,他忐忑地等待著,想著還好,怎麼說出來就如此不正經。
盛昭好一會兒,才遲疑地出聲:“要怎麼試?像剛才那樣試嗎?”
鄔鈺也沒能想到盛昭能想到這方麵上去,他久久未言,呼出的氣息滾燙炙熱。
不怪盛昭,現在鄔鈺能幫的除了刺激刺激他們也沒有其他的了,盛昭抿緊唇,他不介意外界對他的看法,幾句口舌,還不至於被她放在心上。
盛昭自己可以隨便他們說,可鄔鈺不行,鄔鈺是修真界的仙尊,怎麼能跟他染上汙名?
但換成方才的事,他就能接受了嗎?
盛昭捫心自問,可他一想,腦海就控製不住地回想起跟鄔鈺親吻時的感受。
雖然他師尊親得很規矩,很溫柔。
但他師尊的氣息可不是這麼一回事,霸道得簡直不像是鄔鈺所有,它野蠻地占據了盛昭所有的注意力,侵占了盛昭所有的領地,一刻不停地攻城略池。
盛昭彆過臉,聲音很輕:“算了。”
“沒必要,他們我很快就處理完了。”
鄔鈺喉結微滾,低聲問:“你討厭嗎?”
盛昭一怔,沒反應過來,一股冷香就又急又凶地逼近,鄔鈺克製地停在盛昭的唇前,沒有徹底親上去,他再問,“討厭嗎?”
盛昭忍不住往後仰身,磕磕絆絆,“是,我是不,不討厭,但非必要的時候,我們不,不能這樣。”
“師尊。”
鄔鈺闔了闔眸,啞聲問:“為什麼不能,我們之前也試過,而且比這更過分。”
身體的記憶比盛昭自己的更深,鄔鈺這麼一說,盛昭霎時回想起了當時欲罷不能的感覺,的確很舒服。
他的兩頰迅速紅起來,琉璃瞳染了羞澀的水汽,霧氣蒙蒙地看著鄔鈺,很無措地喊:“師尊。”
鄔鈺狠狠閉了閉眸,“彆這麼看我。”
盛昭眨了眨眼,迷茫道,“師尊,你先起來好不好?”
他的弟子被他寵了五年,養出了一副嬌氣的性子,這點距離也受不了,尚且軟著聲撒嬌。
鄔鈺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麵色如常,他從容地直起身,“隻是在他們麵前演一場戲罷了。”
盛昭以為鄔鈺清心寡欲這麼多年,說不定對紅塵那些彎彎繞繞的纏綿之情不太了解,他絞儘腦汁,認真解釋:“師尊可能不明白,接吻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隻能跟喜歡的人做。”
“……我雖然沒有喜歡的人,但這種事我隻跟師尊做過。”
鄔鈺指尖猛地一顫,一字一句地重複:“隻跟我做過?”
盛昭點點頭。
鄔鈺靜了半會兒,突然退步了:“我知曉了,如果你不喜歡我親你,我便不會親你。”
他語氣正直地就好像沒有在哄騙他的小徒弟般。
盛昭跟鄔鈺對視半響,明悟了鄔鈺後半句話:“隻是抱一下?”
鄔鈺:“對。”
倒也不是不行,隻是抱一下也沒什麼,他跟彆人抱得還少了?盛昭垂下眸,隻是跟鄔鈺抱一下,就能將那些人氣個半死,何樂而不為?看今天裴戚晏跟鬱安易的反應就知道了。
況且,他師尊說得也對,跟鄔鈺說開之後,盛昭總不能放著鄔鈺不管,仍舊自顧自地處理自己的事。
而且,他們剛剛冷戰完,也的確需要一些事緩和一些關係……
盛昭想了一大堆理由才說服自己,他頷首:“好。”
鄔鈺一怔,低聲應下,頓了會,到底過不去心裡那關,補充道:“不止是這件事,遇到難事都可以來尋我。”
鄔鈺加的這一句,卻更讓盛昭確定他們二人之間是實實在在的師徒情,沒有什麼旖旎之情,盛昭鬆了口氣,笑:“好。”
時隔幾月,盛昭又跟鄔鈺回到了虛假的道侶關係上,他自己也覺得好笑。
盛昭突地起身到鄔鈺身旁,他蹲下身,張開手抱了一下鄔鈺,笑著說:“請師尊先提前適應一下。”
很隨意地一抱,卻讓鄔鈺渾身僵硬,他垂首揉了揉盛昭的發頂,“好。”
盛昭:“不要揉我頭發,抱我。”
鄔鈺失笑,他眉眼都溢出笑意,手緩緩環上了盛昭的腰身,低聲喟歎:“抱住了。”
怎麼這麼招人疼。
鄔鈺的力度很輕,即使把手放在了盛昭敏感的腰上,他也沒什麼感覺,頂多是被鄔鈺手心過高的熱度燙得有些彆扭。
但盛昭沒有多想,這隻是一個師徒間很普通的擁抱,他篤定。
盛昭眨眨眼,突然想起來:“不對,不是師尊了,是道侶。”
作者有話要說:可以把昭昭看成一隻受到過很多傷害的流浪貓,流浪貓被家養之後,會把所有的陋習藏起來,它怕自己再一次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