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 / 2)

許蔚然略顯驚訝地挑眉,目光自兩人臉上掠過,沉澱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色澤。

“看來,你們之間的關係,比我想象中還要緊密。”

管奕深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沙發上,心臟快蹦出胸腔。

他剛剛沒聽錯吧?說好的假裝不熟呢?

這個許大小姐雖說和邱翰林早已決裂,但怎麼說也是邱氏掌權者之一,就這麼當麵暴露他們的關係,真的沒問題?

方永新卻毫不避諱直視過去:“同盟的關係不緊密,就會給敵方可趁之機。”

許蔚然聞言,露出一副了然之色,管奕深怔了怔,也明白過來。

原來他並沒有暴露兩人關係的意思,隻是披了一層冠冕堂皇的外衣。

能得到他這般坦誠,許蔚然應當也是方永新的“同盟”之一吧。

是自己想太多了,還以為這隨口一句拉關係的話真能代表什麼。

擂鼓般的心跳總算漸漸平息,然而內心深處,似乎殘留了幾許似有若無的失意。

方永新仿佛並未察覺身旁人的沉默,話鋒一轉:“我聽說,最近因為一個收購項目,邱學遠和你不太對盤?”

許蔚然提唇輕笑,淡淡嘲諷的口氣:“他是唯我獨尊慣了,畢竟邱家長子嘛,誰也不放在眼裡。”

說著將視線瞥向管奕深,很有幾分樂見其成:“可惜鬱簡一來,長子的名號就要花落彆人頭上,他心裡窩火,拿我撒氣也正常。”

方永新順勢扭頭看去,見他垂著腦袋興致不高的模樣,長眉微蹙。

再看回許蔚然時,竟用上了罕見捧高的口吻:“人貴在自知之明,沒有宋總在公司鎮著,憑他往日裡的胡作非為,邱氏早該大亂了。”

“有一陣子沒見,方少爺越來越會說話了,”許蔚然微微眯起眼,薄利的唇抿出一道愉悅的弧線。

方永新又看了管奕深一眼,明顯打算結束話題:“實事求是而已。”

許蔚然瞬間了解,麻利起身:“我出去抽根煙,你們隨意。”

言畢拎起包,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門去。

空曠的客廳裡很快不見一個人影。

方永新幾不可聞地呼吸,修長瑩潤的指節在膝頭輕點,眸

色晦暗地沉了下去。

他今天也算給足了管奕深耐心,遷就多次,方方麵麵都挑不出毛病。

可這人卻和過往一樣,總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檔口鬨彆扭,較些不知所謂的勁,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

方永新難得有看不透一個人的時候。

若非晚上這頓飯重要,怕管奕深情緒不佳出差池,他決計要好好收收這小情人的脾氣。

腦袋裡這麼想,不過瞬息,麵上那點不耐就如潮水般退得一乾二淨。

管奕深正兀自消沉著,頭頂便響起一道柔暖的聲音:“怎麼了?是不是剛才她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

巴巴地抬眼望了一下,暗自腹誹,旁人哪兒能影響到我,也就唯獨你有這個本事。

沒聽見回話,那雙清潤的眸子微微斂起,疑惑更甚。

說來也奇怪。

百分之九十的時間,方永新的敏銳和細心遠超常人,這種銷售行業的必備素養,用在情愛方麵,尤其能俘獲人心。

但總有那麼一兩個不起眼的節點,隱隱透露出,他對於接收和處理外界較為細膩的情緒這方麵,同樣和常人有所區彆。

管奕深尚且抓不住那種區彆到底意味著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他和方永新之間橫亙著的那層捅不穿的薄膜,多多少少與此相關。

作為銷售,服務客戶時,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見管奕深不吭聲,方永新便照著自己的思路解釋道——

“邱氏現在拉幫結派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她幫襯,等你進了公司,邱學遠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當著她的麵,我表現得和你越親密,她越對你上心。”

指尖籠上一層溫柔力道,綿綿密密地包裹其中,管奕深抬眼,心情有些說不出的複雜:“這麼替我著想?”

“那當然,誰讓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最多秘密,還和我站在同一陣營的人呢。”

早上的話被原封不動地返還回來,此刻由對方口中說出,竟帶著難以言喻的殺傷力。

心跳瞬間撥亂,異樣的情緒還沒來得及回溯,手便被托起,輕輕一吻落在掌心。

好像羽毛柔而快地掃過,指尖一顫,下意識就要抽離,卻被對方發力握住,另

一隻手飛快繞過脖頸,傾身,蜻蜓點水覆上他的唇。

儘管一觸即分,但是在客廳這樣一個隨時可能有人路過的地方,如此大膽且不符合方永新往常作風的舉動,還是把管奕深驚得呼吸一滯。

唇舌微張說不出話,那點頹喪卻不受控地急速消弭。

方永新太知道該怎麼左右他的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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